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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部分

對於順治的兒子,只有八歲的小孩子,卻不由自主地存著輕視。他瞟了一眼下邊,見蘇克薩哈悶聲不響地伏在地上,遏必隆不住用眼向他暗示。

鰲拜早就聽得不耐煩了,索尼告病,素來畏忌的人不在,他的膽子便大了起來,仰起臉來截斷索額圖的話:“你只管讀,誰讓你講了?皇上難道不及你?”

索額圖忙賠笑道:“回中堂話,這是太皇太后原定的懿旨。怕皇上聽不明白,特意讓我講一講。”

鰲拜不等他說完便接著說道:“這些奏章,廷寄早已發出,何必羅嗦那麼多!皇上尚在幼衝,此等政事當照先帝遺制,由臣等裁定施行!”

按照祖制,未親政的皇帝處置政務,是全權委託輔政大臣的,每日會奏其實都是官樣文章,聽一聽就罷。

但今天小康熙卻聽到了一件新鮮的事情,不由得用稚嫩的童聲開口說道:“朕雖年幼,懂得不多,但不懂之處,連問都問不得?”

一句話問得幾位大臣個個倒噎氣,只好俯首不語。鰲拜心想:趁著索尼不在,這次若不堵回去,以後他事事都要問,那還輔什麼政?停頓半晌,他緩緩說道:“照祖訓,皇上尚未親政,是不能問的。但若是不懂,亦可由臣解釋。”

小康熙並未覺察到鰲拜今日的強勢,只是好奇於剛才的奏章,便開口問道:“哭廟是怎麼回事,是一種當地的風俗嗎?”

“哭廟”在蘇州一帶確是流傳已久的習俗。當地經濟發達,人文薈萃,來自殷實之家、中產階級的讀書人成為一股重要的社會監察力量,當官府有不法之事不當之舉,士子們每每聚集文廟,作《卷堂文》,向祖師爺孔聖人哭訴後,更召集民眾向上級官府申告,在明朝,人多勢眾的“哭廟”申告往往能令官府不敢小視而採納。

但現在奏章中所說到了哭廟卻不是那麼簡單,歷史上它與“通海案”、“江南奏銷案”,合稱“江南三大案”。清廷藉此興起大獄,沉重打擊了江南地區漢族地主和士紳的勢力。

清順治十八年,順治駕崩,哀詔於二月一日下達吳縣,府衙設靈舉哀痛哭三日。就是在此時,蘇州吳縣發生了“抗糧哭廟”案。本來是吳縣諸生為聲討吳縣縣令的貪酷而組織的一次地方性請願活動,只是到文廟中的先聖牌位面前痛哭流涕,發洩自己的怨恨與牢騷。但清廷卻認為秀才們的舉動被認為是觸犯了順治帝的靈位,犯下了大不敬之罪。包括金聖嘆在內的大批諸生因此被捕,被“擬不分首從斬決”。

康熙聽完索額圖的解釋,倒也沒表示出什麼,畢竟年幼,還沒有自己的見解,只能是人云亦云,聽輔政大臣們的意見。

接下來索額圖又說了推遲愛星阿領京師禁旅南下的奏章,這卻是鰲拜的意思,蘇克薩哈有些不滿地看了鰲拜一眼,卻終於忍下氣去。

奏議完畢,康熙又開口問道:“索額圖,你父親的病怎樣了?”

聽見皇帝問他父親的病情,索額圖忙跪下磕頭回道:“託主子洪福,今早看來痰喘好了些。”

“嗯,回去替朕問候他。”

“謝主子恩。”索額圖忙叩頭回奏。

鰲拜見康熙沒有話說,便說:“皇上如無聖諭,容奴才等告退。”

康熙有些奇怪地看了鰲拜一眼,對他今天屢次打斷自己也有些不高興,停頓了半晌,起身面帶不悅地離開。

康熙等人一走,殿堂裡一片死寂,鰲拜滿不在乎地站起來,笑著說:“別跪了,退朝了,咱們回去罷!”

(未完待續。。)

第一百三十章 無題

愛星阿,舒穆氏,滿洲正黃旗人,一等公,領侍衛內大臣。在順治十七年九月間,順治曾經派學士麻勒吉、石圖前往雲南考察戰事,核實吳三桂的呈奏。兩人返回報告後,順治與議政王貝勒、大臣們進行了商議,決定授內大臣愛星阿為“定西將軍”,率禁旅八旗往徵雲南,與吳三桂“相機征討”。

當時,順治還是比較信任吳三桂的,指授愛星阿等到了雲南後,凡事要“會議而行”。如與三桂一處,“一切事務,俱用王印行,若不與王同處,即以爾印行”。

只是形勢變化得太快,愛星阿和禁旅八旗剛做好了出發的準備,順治便一命嗚呼了。皇上駕崩,人臣之禮不可廢,愛星阿便只能待喪事辦完方能啟程。但滇省戰局急轉直下,吳三桂率軍先退出昆明,再退出曲靖,之後直接退入黔省,滇省全境為明軍所佔領。

當然,吳三桂已經編好了措辭,在奏章中承認自己的失誤,並請求處分,但主要責任卻推給了死鬼張勇。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