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足以完全。
如果西南明廷勢弱,或者山高皇帝遠,鄭成功自然不怕,可以跋扈自雄,可以威福自操。但形勢的變化卻越來越令鄭家感到為難,越來越感到自己相對的性將受到限制。
西南明軍東征對於鄭家的利益是不利的,因為鄭成功幾年前不策應晉王李定國在廣東的軍事行動,便已經暴露了他的意圖。遙奉可以,軍政大事稟承於朝廷卻不行。而廣東清軍的存在,卻恰好成為了鄭氏集團與西南明朝廷的隔火牆,鄭氏集團自然不希望被打破,自然也就不會出兵相助李定國攻掠廣東。
同樣的道理,在接到西南朝廷的通報後,鄭家又是故伎重施,敷衍延宕。關注是關注,卻一兵一卒也未派出助戰。
但現在,鄭家要出兵了,要來爭搶勝利果實了。這話說得有些難聽,但事實便是如此。至於陳豹,也是要處理的。否則,此例一開,難免會有更多的仿效者。
“殿下,索要陳豹應很容易,派一能言之士即可。”洪磊是鄭家宿將洪旭的兒子,年輕人欠考慮,開口便說:“而攻掠廣東正當其時,許龍、蘇利或敗或亡,已不足為患,我軍所至,定然勢如破竹,攻無不取。”
鄭經臉上浮起了笑意,輕輕點了點頭。鄭成功縱橫海外十幾年,即便是朝廷,也向來不會違逆他的意思,從來不敢輕易回絕他的要求。現在,鄭經認為自己的地位和父親差不多,自然也應該有這樣的霸氣。
參軍陳永華微微皺了皺眉,顯然很不同意洪磊的狂妄之言。儘管目前的形勢有些類似於當年晉王李定國的第二次進攻廣東,但陳永華卻看得很清楚,這其中差異很大。
當時,李定國廣東戰役方案可說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東風就是鄭成功的主力,來與不來,決定了廣東戰役的成敗。所以,他對鄭成功雖寄於厚望,屢屢寫書信請其出兵相助。而東征則不同,朝廷留守岷藩只是書信通報了西南明軍的戰略意圖,卻並沒有開口請求相助。
一個是盼之殷殷,一個是例行公事般的通知,兩相比較,便可以看出朝廷對鄭家態度的轉變。事實也正是如此,西南明軍憑一己之力展開攻勢,完全沒有把鄭家的助戰計算在內。這說明什麼,說明岷藩已經疏離了鄭家,更不會以低姿態來討好迎和。
派一善言之輩就能將陳豹要回來,這還真是有些幼稚,但也未嘗不可一試。陳永華張了張嘴,還是把話嚥了回去。當著這麼多將領文官的面,如果實話實說,似乎有看輕鄭經的意思,還是私下提醒為好。
“潮、惠向來是吾鄭家糧餉、兵員補給的主要來源地,今當趁勢取之。”鄭經直接跳到了出兵的問題上,顯然已經認可了洪磊關於如何索回陳豹的建議,“只是最便捷的停泊港口似已在明軍手中,若是他們不借道,或者已克潮、惠,又當如何?”
工官馮澄世之子馮錫範拱手發言道:“殿下,潮、惠固然重要,但此時去取卻未必合適。廣州被攻,福建耿逆豈能坐視,必派援軍西進。我軍若據潮、惠,則必與其交兵,當慎之。”
陳永華面露微笑,介面說道:“此言一語中的。出兵之時機至為關鍵,當細察之,慎行之。或也可另取它地,批亢搗虛,亦正合兵法之義。”
既要出兵搶地盤,又不要付出太大的代價。鄭經立刻聽明白了馮、陳二人的意思,思索片刻,也覺得頗有道理。或者佔據潮、惠,作西南明軍的擋箭牌,與福建清軍大戰一場;或者等待時機,再進而圖謀潮、惠;或者選擇其他的地方,以避開與大股清軍交戰的敏感地帶。
“先攻取南澳島臨近之地,象揭陽等地,可行否?”鄭經放棄了第一目標潮、惠,便從用兵最快捷的路線考慮。
“殿下英明。”馮錫範率先恭維道:“南澳島在我軍手中,攻掠臨近之地,既快捷,又方便,亦可給朝廷一個交代。”
交代得有點晚,但也足以應付朝廷了。鄭經是這樣想的,所以贊同了馮錫範的說法。
“父王曾言先生用當今之臥龍。”鄭經突然轉向了陳永華,態度也變得恭謹起來,“起兵收復臺灣前,亦向吾言明,當以師禮侍之。吾想請先生至朝廷一行,不知先生——”
陳永華心中暗自嘆息,這個差使竟然落到了自己頭上。按照他的分析判斷,岷藩可不是一個軟弱的人,向鄭氏低頭,恐怕不是鄭經想的那般容易。不過,既然鄭經已經點名,他又豈可推拒?
“屬下願赴西南,向朝廷申明,索回叛將陳豹。”陳永華可不敢以老師的身份和口氣說話,雖然鄭經的話是這麼說,可要是他不知分寸,坦然接受,恐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