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最好片紙不留,一把火燒個乾淨。”
朱由檢與周妃驚訝互視。朱由檢警惕地問:“有必要麼?我畢竟還是個王公啊,鷹犬們敢抄我的家?”
“王爺在這,鷹犬不敢。但是王爺一旦離京了,這座王府只怕會被東廠的人翻個底朝天!就連花園中每根草葉,都逃不過鷹犬們的審查與追究啊。”
周妃驚恐地看著王承恩和信王,她這兩天已經被許許多多事情搞得朦住了。朱由檢伸手從書櫥內抽出一疊疊書信條陳,氣恨的朝地上一丟,說:“燒吧,燒吧!”王承恩與周妃急忙把它們抱到火盆前,一頁頁撕碎,焚燬。火盆漸漸堆滿餘燼屋內升起濃重的煙霧,嗆得周妃直咳嗽。
朱由檢推開窗戶,放出煙霧,同時看見了院中正在忙碌的家僕與下人。他尋思片刻,低聲喚:“王承恩。”王承恩快步來到窗戶前。朱由檢示意不遠處的家僕們:“既然我走之後,東廠會來查抄。那麼,他們會不會早就在我府裡安插了耳目呢?”王承恩略驚,說:“王爺所慮極是,老奴也有此擔心。”朱由檢問:“你在太監圈裡花過不少銀子,就沒有打探出什麼訊息?”
第一章 忠奸難辨(六)
王承恩低聲回答:“有,老奴從司禮太監韓公公邡兒打探出一個訊息。王爺呀,您謝恩的摺子還沒奏上去之前,魏忠賢已經知道您想提前離京了”
“什麼?”
王承恩又說:“魏忠賢還知道,王爺的用意是‘離京避禍’。”
“看來,王府裡真有奸賊。”
王承恩沉呤著,回答說:“凡有人群的地方,就必定有奸賊!”朱由檢低喝:“是誰?”王承恩示意院中忙碌的人群,這時他們都看見家僕劉長貴正眼珠亂轉,舉止不安。
朱由檢挺立著,怒目而視。王承恩將劉長貴帶來了,後面跟著兩個家丁。劉長貴滿面笑容地折腰:“小的叩見王爺。”朱由檢大喝一聲:“跪下!”劉長貴戰戰兢兢跪下了。朱由檢厲聲道:“說吧,魏忠賢給了你多少銀子?你替東廠做耳目有多久了?”劉長貴大驚失色,說:“王爺,小的萬萬不敢呀”
“大膽!就在昨兒傍晚,你還私自外出,給東廠通風報信,說我提前離京是為‘避禍’。”劉長貴委屈地掉下淚來,說:“王爺,小的昨兒晚上是去了趟東四口,那兒有小的一個相好,小的給她送了點安家銀子。告訴她,小的要跟她分手了,要跟著王爺外放了。她勸小的別離京。小的說‘不成,小的受過王爺大恩,小的要生生世世侍候王爺’,嗚嗚嗚”
朱由檢似被感動,疑惑地看了王承恩一眼。王承恩冷笑著上前一步,說:“本事不錯,確實不錯,連王爺都快被你感動了!我問你,你是萬曆三十年進京的吧,祖籍山東,原姓吳,賤名吳小溜子,是不是?”劉長貴顫聲回答:“是。”王承恩又說:“為什麼又改姓劉了呢?因為,東廠十三太保中排位第五的劉公公,看你聰明伶俐,把你收歸門下,賞你一個新名‘劉長貴’。十二年前,又把你安插進王府來當臥底,那年,王爺才六歲,什麼都不知道啊。甭慌,沒完呢!你在東四口是有個相好的,那院子裡還有棵老槐樹,對不對?那地方正是東廠的窩點,潛伏在京城各王公大臣家裡的臥底,都定期到那去碰頭。甭慌,還沒完呢!我聽說啊,東廠的鷹犬,腋下都剌有標記,不知你身上有沒有”王承恩出其不意地撕掉劉長貴衣衫,擰起他胳膊一看,腋下果然剌著一個黑色圖案。
朱由檢憤怒地大吼:“你這狗奴才!”劉長貴撲地長泣,道:“小的罪該萬死,劉太監逼迫小的做賊啊,小的全家性命都在他手裡,小的不幹不行啊!王爺、王爺,小的侍候您十多年了,小的背過您、抱過您,夏天給您扇風兒,冬天給您燒熱炕,求王爺看在舊日情份上,饒小的一命吧,嗚嗚嗚”
朱由檢怒不可遏,背對跪在地上的劉長貴,挺立在那裡。待立的王承恩和哭泣不止的劉長貴都在等他的發落。朱由檢終於轉過身,對王承恩說:“賞他五十兩銀子,讓他滾出王府,永不相見。”劉長貴以首叩地,口中感恩不已。
朱由檢掉頭便走。王承恩快步攆上朱由檢,在他身邊急道:“王爺、王爺!此賊不能饒啊。東廠的鷹犬,個個都是死心塌地的效忠魏忠賢。咱們要麼別揭露他,既然揭露了,就不能讓他活著出王府!”朱由檢猶豫片刻,奇#書*網收集整理嘆道:“算了,反正咱們也要離開京城了,積點德吧。”
朱由檢走開,只剩王承恩獨自搖頭嘆息。
魏忠賢匆匆奔入簽押房。劉公公等心腹早已在此等候,看見魏忠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