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個聊一聊,尤其是與梁豔原先共同工作過的科室人員,但現在看來沒必要了。能將梁豔和1979年發生的案子聯絡起來的人,至少也要在街道辦事處工作三十多年,而符合這個條件在職的街道工作人員只有兩個,一個是街道民政科的科長,另一個便是街道主任。顧菲菲和韓印決定先與這兩個人交流一下,如果不行再找些退休人員瞭解下情況。
首先接觸的是民政科科長,他是一個年近花甲的老人。他一上來便表示,聽說梁豔被殺了,但具體情況不是很瞭解。這倒不是假話,首起案件的細節透過本地網路流傳出去之後,給市領導和警方帶來了前所未有的壓力,於是接下來的兩起案子,警方都在第一時間封閉了案發現場,也嚴令相關人員,除非調查需要,否則不得將任何細節透露出去。
隨後民政科長表示,他和梁豔年齡相仿,平時走動得多,對她的情況比較熟悉,如果警方想了解梁豔生前的各方面問題都可以問他。
韓印聽他這個話頭,知道找對人了,便開門見山地問道:“當年梁豔工作的科室有幾個女的?”
民政科長短暫回憶了一下,說:“加上樑豔總共四個。”
“那幾個人的近況您瞭解嗎?”韓印又問。
“她們比梁豔年齡大,退休得也早,現在身體都還不錯,一直和梁豔有來往,沒聽說誰和梁豔有什麼矛盾和仇怨啊?她們一個現在”
“都健在就不必介紹了。”顧菲菲擺擺手,打斷民政科長的話。
“你說‘都健在’是什麼意思?我還以為,你們認為這幾個老太太裡,有人殺了梁豔呢。”民政科長一臉納悶,想來是摸不準這次問話的用意。
“梁豔在這裡與誰走得比較近?有沒有很早以前去世的?”韓印接下話問。
“倒真有一個,她叫白秀雲,與梁豔同一年來的,雖不在一個科室,但兩人關係很好。”民政科長不假思索地說道,但提到“白秀雲”三個字,他臉色倏地黯淡下來,語氣悲慟地說,“秀雲是個命苦的姑娘,結婚沒多久,在機械廠工作的丈夫便死於家族遺傳的肺病。處理完喪事,她才發現已經懷孕兩個多月,周圍的人都勸她把孩子打掉,趁年輕再找一個,可她硬是把孩子生了下來,要一個人把孩子撫養長大。可惜她也慘遭劫難,而且死得很屈辱,聽說是被先奸後殺的。”
“白秀雲是不是住在方程街淩水路279號105室?出事那天是1979年12月28號,對嗎?”顧菲菲有些激動,她知道離早年那起姦殺案越來越近了。
“好像是吧,畢竟過去那麼多年了,具體我也記不太清楚,但確實是1979年冬天的事。”民政科長遲疑了一下,滿臉疑惑地說,“你們不是查梁豔的案子嗎?怎麼又提起白秀雲了?她們的案子之間有關係嗎?”
“除了你剛剛說的那些,白秀雲的其他情況,包括她被姦殺的資訊,你瞭解嗎?”顧菲菲撇開民政科長的疑問,順著自己的思路繼續問道。
“噢,我和她並不熟,剛剛那些我也是聽梁豔提起的。要說白秀雲的情況,可能我們主任陳輝瞭解一些,當年他們是一個科室的,都在宣傳科做幹事。”民政科長欠了欠身子,一邊從椅子上站起來,一邊說,“這會兒他應該在,要不我帶你們去找他?”
“不用麻煩,我們自己過去就是了,感謝你提供情況。”顧菲菲微微點頭示意,便帶頭走出民政科辦公室。
“沒事,沒事,應該的。”民政科長送幾個人出門,殷勤地說,“主任的辦公室,在三樓左手邊第一間。”
街道辦主任陳輝,給韓印的感覺是身上既帶著官氣,又有一絲學者的風範。
他50歲出頭,稍顯稀疏的大背頭油光發亮,一副精巧的金絲邊眼鏡架在高挺的鼻樑上,面龐乾淨,神采奕奕,顯得意氣風發。
經過與民政科長的談話,基本可以判定兇手選擇梁豔作為目標,是為了引出她的好同事兼好朋友白秀雲,進而牽出“姦殺案”。可以說,到此梁豔的價值已經用盡了,無須在她身上再做文章,所以向陳輝自報家門之後,韓印直接將話題集中在姦殺案上。
一提起白秀雲的名字,陳輝即現出一臉傷感,他微微怔了怔,摘下眼鏡,揉揉眼睛,感慨道:“那一幕太令人震驚了,我想我一輩子都無法從腦海中刪除那天早晨的畫面。就像你們說的,那是1979年12月28號的早晨,天空中飄著雪花,秀雲家的小院裡白茫茫一片。秀雲坐在拴在小院中那棵老棗樹枝幹上的鞦韆上,低垂著頭,雙手握著繩索,膚如凝脂的胴體被雪片覆蓋著,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