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行自己的事;若是賺了,藩庫還可以抽稅。只要總督大人給這些鹽安上一個名目就行了。”
張長庚點點頭:“姑且一試,先看看鄧名到底想幹什麼。”
“遵命。”周培公心中長出一口氣。如果張長庚不同意,那鄧名給多少欠條都是廢紙,現在周培公的損失總算是能拿回來了。不過光想著拿回損失還不行,必須要讓鄧名也能得利,不然他多半又要反悔。
“雙贏,果然不錯,要不然這個生意就沒法長期幹下去了。”周培公在心裡琢磨著。
這時又有一個人被張長庚叫來,正是武昌的馬軍提督,緝查私鹽的事情一向是由他總負責。
簡要介紹了兩句情況後,張長庚就抽身事外,讓周培公去安排。
雖然周培公沒有說得很明白,但馬軍提督立刻就明白這些鹽到底來自何處,他拍著胸脯說道:“知府大人的意思卑職聽明白了,就是有一大股盜賊,從下個月開始會瘋狂地從鄂西販運私鹽來武昌,以後每年都會被官兵查獲幾萬斤的樣子。知府大人放心,全都能輕鬆賣掉,絕對不用知府大人艹心。卑職這就替手下的兒郎們謝過知府大人了,謝知府大人賞杯酒喝。”
“可能更多,”周培公輕聲說道:“而且這個事要儘可能地保密。”
“更多嗎?”馬軍提督愣了一下,再次保證道:“至於保密,知府大人儘可放心。以前武昌每次查獲到私鹽的時候,一貫是卑職的老泰山為國分憂的,卑職這就回去與他說。”
“總督衙門這裡——”周培公連忙提醒了一聲。
“知府大人放心,卑職還會這麼不曉事麼?”
晚上回到家中,周培公把今曰戰局的兇險,以及隨後的談判細節都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妻子。
“鄧提督真是深不可測啊。”說完之後周培公長嘆一聲。
“老爺何出此言?”
“嘿嘿,還不全是因為這個食鹽?若不是鄧提督提出這個要求的話,我根本不會多看鹽業一眼,只知道這東西很賺錢罷了。可我深知鄧提督高瞻遠矚,是不世出的豪傑,他既然別的不賣卻專門盯上了鹽,豈能沒有深意?”
在妻子面前,周培公放下所有的偽裝,提起鄧名時臉上滿是崇敬和畏懼之色:“我細細一想,每年朝廷靠著賣鹽引,能有一、二百萬兩銀子的收入。地方官府手裡還有一些鹽引,可以用來應急,個雖然不計入歲入,我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但上百萬兩銀子也是跑不掉的。這些都加起來,就已經抵得一兩個富庶大省的賦稅了。”
說到此處,周培公停頓了一會兒,發了片刻的呆。
“老爺在想什麼?”等待了片刻,周夫人見丈夫遲遲沒有下文,就輕聲問道。
“唉,我在想,天下處處烽火,朝廷處處要用錢,若是驟然失去這麼一大筆錢,不知道朝廷該怎麼開源節流啊。”說完周培公使勁地搖了搖頭,又繼續剛才的話題,這些話他不敢對任何人提起,只能在妻子面前說個痛快:“我朝入關以來,鹽引差不多隻發給徽商,雖然剛剛十多年,但鹽商人人皆成鉅富,每年捐輸也以百萬計,亦有一省賦稅之數。徽商對朝廷一直是竭誠擁戴,上次海逆侵犯江寧,江南士人群起擁戴,出城數十里迎接鄭大木、張滄水。但徽商卻相反,不等朝廷號召就競相捐資,我曾聽說有一個商人一次就捐了五十萬兩白銀到漕運衙門。他們都很清楚,若是明軍重返長江,肯定不會讓他們獨佔鹽業之利。”
周夫人已經開始聽明白丈夫話中的意思,鄧名的惡意也隱隱顯露出來,周夫人說話的聲音都開始顫抖起來了:“老爺的意思是——鄧名醉翁之意不在酒!”
“開始我也不明白,鄧提督如此大張旗鼓、興師動眾,豈會簡簡單單隻為了賣一點鹽到武昌來?”周培公長吁短嘆了幾聲,壓低了聲音說道:“湖廣連線九省,乃是天下的中樞,有湖廣總督衙門的合作,我猜鄧名每年往武昌賣鹽的數量絕不會少,怕不得有數百萬斤?我總算明白他為什麼一定要向總督大人表示善意了,區區一個武昌,如何能比得了徽商鹽業對朝廷的重要姓?”
“這些話老爺不打算對總督大人說嗎?”周夫人悄悄地問道。
“說了又能如何?勸總督大人自裁以報效朝廷嗎?再說我的一切都是總督大人給的,和徽商沒有一點關係。”周培公說到這裡再次停住,愣了一會兒,然後緩緩說道:“以前我說鄧提督是婦人之仁,其實完全不對。他過武昌而不入,善待湖廣縉紳,還搞什麼雙贏,所謂仁者無敵,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
“剛才總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