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整理好的柴火被晨霧打溼,需要時間烘乾才能充分燃燒。
而敵人已經近在眼前,沒有更多的時間耽擱了。
“你們先走。”晁樾當機立斷地喝道,必須要把敵艦的數目送回南山。
角嶼的這小隊明軍只有一條快船,大部分手下都奉命跳上了船,駕駛著它全速離開,只留下了晁樾和另外五個死心塌地的同伴。
當清軍前鋒的巡邏艦靠近角嶼的時候,晁樾和他的部下也做好了點燃烽火的準備——相比離去的快船,烽火能夠立刻讓南山後的明軍警惕,開始進行戰備——清軍比預想的到的還要早,鄭泰需要馬上讓全軍從休息狀態轉入臨戰狀態,若是清軍不管他們繼續向廈門開去,那明軍就可以原地不動;而如果清軍有全力攻打金門的意圖,明軍就需要及時撤退向外海,牽著清軍的鼻子把他們引向南方。
“你們都準備好了嗎?”晁樾舉著火把,環顧著周圍的同伴問道。
“點火吧,千總!”五個留下幫忙計程車兵異口同聲地問道,他們手中還拿著毯子,以便控制煙霧向南山那邊發出更詳細的彙報。
“好兄弟!”晁樾更不猶豫,把火把扔進了篝火裡。
“賊人的探子距離我們這麼近嗎?”
清軍的前鋒已經越過了角嶼,就是達素的旗艦距離那烽火升起的地方也不算遠,看到這突然從身側衝天而起的烽火後,施琅漫不經心地下達了命令:“派兩艘船過去,把島上的賊人都抓來,記住,要抓活的!”
清軍的艦隊繼續向前行駛,暫時無事可做的施琅、黃梧二人就依在船舷邊,看著角嶼那邊的動靜,很快就有兩艘清軍船隻停靠在了角嶼旁邊,放下了大批的小船,二人可以看到大批綠營士兵乘著小船抵達岸邊,然後跳上岸,朝著烽火所在的地方奔去。
在清軍士兵跑上島嶼的時候,上面的烽火還在斷斷續續地升起,顯然明軍哨探還在努力地彙報著敵情。
“手腳真夠慢的。”施琅和黃梧都對鄭成功的烽火旗號非常熟悉,角嶼上明軍的訊號對他們來說毫無秘密可言,他們二人眼睜睜地看著明軍透過烽火把泉州艦隊的航速、陣型都一一彙報給了後方。
旗艦越過角嶼後不久,一條清軍的快船從側後趕來,在達素的旗艦旁停靠穩定後,清軍從上面押過來四個五花大綁的明軍士兵。一身血汙的晁樾也在其中,他剛才奮力地保護著那堆篝火,儘可能地延長它向後方發出訊號的時間。
聽說抓到了個明軍的探子,達素走上甲板,坐在正中親自審問,施琅和黃梧站在徵南大將軍的兩側。
“你本將好像認識你。”施琅指了一下為首的晁樾,因為閩軍中的讀書人不多,所以施琅對此人有點印象,但卻不是很清晰,連他的名字也不記得了。
“施賊!”晁樾大罵了一聲,憤怒的吼聲和口中的血沫一起噴了出來。
“施狗賊!”其他三個被俘的明軍,也使出全身的力氣,和晁樾一起痛罵了起來。
無論清軍詢問他們什麼,這是個人都不做回答,只是一個勁地痛罵施琅和黃梧。
黃梧被罵的惱羞成怒,一揮手就要衛兵把這四個明軍俘虜拖下去處死,但施琅卻阻止了他的動作。
“留著有什麼用,他們什麼也不肯說!”黃梧生氣的說道。
“本將記得你好像是個讀書人把?”施琅對晁樾露出了一個笑容。
“這是讀書人?他會是讀書人嗎?”黃梧驚訝地問道,指著魁梧有力、滿臉殺氣的晁樾發出了一聲吃驚的叫聲。
“沒錯,他是讀書人,我想起來了。”施琅又問晁樾道:“你叫什麼?”
見晁樾不回答,施琅進一步勸說道:“當今聖天子在位,求賢若渴,鄭逆有眼無珠,讓你一個讀書人上陣拼殺,你又何苦為他賣命。天子治理天下,終究還是要靠你們這些讀書人輔佐啊。”
“我只是一個童生,連秀才都沒有考上。”沉默了片刻後,晁樾終於承認了自己曾經有過的身份。
“那也是讀書人啊。”施琅一看勸降有戲,臉上的笑意更濃了,有一次問道:“先生姓甚名誰?為何不投效朝廷?”
見晁樾又一次陷入沉默,黃梧也在邊上幫腔:“先生為何連名字都不肯吐露,可不要痴迷不悟,不明不白地死在這裡啊。先生愛是讀書人,將來前程遠大,說不定還能輔佐聖君,在青史上留下美名啊。”
“我頂天立地,怎麼叫死的不明不白。”晁樾剛才沒有說話,不是因為猶豫而是在琢磨如何發出最後的吼聲,黃梧的話讓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