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在理清了思路:“我追隨延平郡王,保護天子,討伐虜醜,乃堂堂大丈夫所為,怎麼不明不白了?怎麼可能會不明不白?即使名字不為人所知,曰後青史之上,講到延平郡王、張尚書率領將士中興大明、驅逐韃虜,我豈不在那‘將士’二字之中?便是名士大臣,也會對我等心存敬仰,便是三歲孩童,也會以我等為榜樣。如此死又何懼?”
“哈哈,美名,我早已經有了。”晁樾說得興起,哈哈大笑數聲:“你們二賊也不會死的不明不白,施琅、黃梧,你們認賊作父、帥獸食人。將來書上也不會少了你們的名字,不過和我不同,你們註定要留一個千載罵名,將來人們提起施琅、黃梧這兩個名字時,只怕人人都要吐上一口唾沫,罵一聲男盜女娼!”
施琅臉上色變,喝令把晁樾他們拖下去,凌遲處死。
“慢!”一直沒有出聲的達素,突然發話了:“給這位不吐露姓名的壯士一杯酒,嗯,還有那三位壯士,也都是一樣。”
“大帥!”施琅以為達素要放過這是個明軍,著急地叫起來。
“本將奉旨討賊,不降即誅!”達素冷冷地說道:“不過我們滿洲人最重勇士,這樣的好漢,給一個痛快吧,臨行前這杯酒也是我敬給他們的。”
“大帥果然英雄豪邁。”聽達素這麼說,施琅和黃梧寬心下來,又一起奉承道:“這幾個賊人能夠遇到大帥,也是他們的幸運了。”
“不錯,那鄭成功果然不會用人,這樣的壯士用作哨探,驅役如奴僕。”達素呵呵笑著,對施琅和黃梧說評價道:“你們二人他倒是一個委託為副將,一個任命為海澄鎮守。就憑他這眼光,如何能與官兵爭鋒?”
見黃梧臉色有點難看,達素裝出點不好意思的模樣:“哎呀,本將說得好像有點不中聽啊,莫怪、莫怪,我們滿洲人說話就是直,不懂你們漢人那種彎彎繞的東西。”
“大帥說的沒錯,鄭逆就是不懂得尊重英雄豪傑,跳樑小醜,何足道哉?”施琅連忙回答道:“大帥坦率豪邁,對末將們推心置腹,末將們感動不已,哪裡會覺得不中聽呢?”
黃梧也擠出笑容,連連點頭:“大帥高瞻遠矚,與鄭逆一比高下立見,更是真知灼見,一語中的,末將真是敬佩得五體投地啊。”
奉承的時候,幾個清兵取來酒杯,端到晁樾他們的嘴邊,晁樾也不推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大步走向船舷邊,頭也不回地喝道:“施賊、黃賊,你們這給韃子當狗的滋味,還真是不錯啊。”
兩人去船邊監刑的時候,達素望著他們的背影冷笑了一聲,對身邊的滿洲衛士說道:“也幸好這種狗夠多,不然這萬里江山,還真是不容易打下啊。不過我是看夠了這兩個傢伙了,鄭成功旦夕覆滅,下面我也該回江南了,換幾條狗打交道了。”
“十八年後老子又是一條好漢!”
“下輩子老子還是要跟著大王,殺韃子!”
前面三個同伴先後喊出最後一句話後,依次被砍下腦袋,屍體跌入海中。
輪到晁樾站在船邊了,背後的劊子手已經蓄勢待發。
太陽已經升上半空,向著金門島灑下萬道金光。
晁樾望著眼前的壯麗河山,在頸後風聲響起時,為自己選擇了一句符合讀書人身份的遺言:
“但願朝陽常照我土!”
第四十節 登陸
南山位於金門島的最西北角,得到前哨的警報後,駐紮在這裡的鄭泰部就進入了警戒狀態,除了少量留守水營計程車兵外,其餘的將士都登上戰艦,做好了戰鬥準備。可見到清軍的艦隊後,鄭泰並沒有向他們的先鋒發起攻擊,而是一動不動地呆在原地。
見到側翼的這支明軍艦隊後,清軍先鋒也有些遲疑,接到報告後黃梧不再停留在達素的旗艦上出謀劃策,而是乘快船趕往自己的坐艦準備指揮作戰。既然明軍沒有對清軍施加任何干擾,很快清軍就探明南山附近的明軍艦隊共計有一百餘條戰艦,這麼一大支艦船位於清軍的側面,當然給施琅和黃梧帶來了很大的壓力。
清軍艦隊不再繼續西行,而是隨著旗號開始緩緩轉向,向南山方向壓了過來,鄭泰也沒有表現出任何想留在水營福建堅守的模樣,立刻帶著全部艦隊向南撤離,始終與清軍保持著若即若離的姿態。
追趕著明軍向南一段距離後,施琅便向達素提議停止追擊:“賊人顯然是想誘引我們駛向深海,大帥不可中了他們的殲計。”
達素微微點頭,戰前施琅和黃梧已經給他講解過廈門的水文,知道若是在午時之前與鄭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