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將要忘掉野獸。”
“對呀!”
“對!”
“把野獸忘掉!”如果說傑克因他們的這股狂勁嚇了一跳的話,他並沒有流露出來。
“還有件事情。在下面這兒咱們不會再做那麼多惡夢了。這兒已靠近了島的盡頭。”由於孩子們在各人的生活中都受到很大的折磨,充滿激情地表示同意。“現在聽我說。在這個時候咱們可以到城堡巖去。可此刻我要從海螺那兒拉來更多的夥伴,就那樣。咱們要宰一頭豬,好好美餐一頓。”
他停頓一下,講得更慢了。“談到野獸。咱們殺了豬後,該留一部分給它。那麼可能它就不會來找咱們的麻煩。”
傑克突然站了起來。“現在咱們就到森林中去打獵。”傑克轉身快步跑開,頃刻間,他們都順從地跟在他後面。
在森林中他們神經緊張地四散開來。
傑克幾乎立即發現了地上有被挖掘過的痕跡和雜亂的根莖,這說明有野豬,不久蹤跡更清楚了。
傑克向剩下的獵人打了個訊號,叫他們安靜下來,他一個人往前走著。
傑克很快活,在潮溼而陰暗的森林裡他簡直如魚得水,他爬下一道斜坡,爬到了海邊的岩石和零落的樹林中。
豬群躲在那兒,挺著脹鼓鼓的大肚子愉快地享受著樹蔭下的涼意。
這會兒沒有風,野豬未起疑心,而實踐已把傑克培養得象影子那樣悄無聲息。
他又偷偷地爬開去指導隱蔽著的獵人。頃刻間,他們全都在寂靜和暑熱中汗流滿面地往前挪動起來。
一隻耳朵在樹叢下懶洋洋地扇動著。
與豬群稍隔開一點的地方,躺著豬群中最大的一頭正沉浸在深厚的天倫之樂中的老母豬。
這是一頭黑裡帶粉紅的野豬,鼓起的肚子上擠著一排豬仔:有的在睡覺,有的在往裡擠,有的在吱吱地叫。
在離野豬群十五碼的地方傑克停住了腳;他瞄準那頭老母豬,伸直手臂,探詢地往四下裡探望,確定一下是否大家都領會了他的意思,其他孩子朝他點著頭。
一排右臂向後擺去。
“打!”豬群驚跳起來大約與他們只相距十碼,矛尖用火燒硬過的木頭長矛朝選定的老母豬飛去。
一個豬仔興奮的尖叫一聲,羅傑的長矛被它拖著衝進海里。
老母豬喘著粗氣,一聲尖叫,搖搖晃晃地爬將起來,兩根長矛扎進了肥胖的側面。
孩子們叫喊著衝了上去,豬仔四散逃命,老母豬快速地衝破排列成行向它逼近的孩子們,嘩啦啦地鑽進森林跑了。
“追上它!”他們沿著野豬的通道直追,但是森林中太黑暗,纏繞在一起的藤蔓鋪滿大地。
於是傑克咒罵著讓他們停下,在樹叢中東尋西覓。
隨後他安靜了一陣子,只是大口地喘粗氣,大家都對他很敬畏,他們相互對視,帶著一種令人惶恐的欽佩。過了一會兒他用手指點著地面。
“瞧——”別人還沒來得及仔細察看血滴,傑克就已經突然轉開身子,一邊檢視著蹤跡,一邊摸了摸彎下的那根折斷了的大樹枝。
他就這樣跟蹤追擊,很正確而且頗有把握,顯得有點神秘,獵手們在他身後追趕著。
傑克在一簇樹叢前停住了。
“在這裡面。”樹林被他們包圍了,雖然老母豬側面又被扎進了一根長矛,但它還是逃脫了。拖在地上的長矛柄阻止著老母豬逃命,尖深而橫切的傷口使它很痛苦。它慌亂地撞到一棵樹上,使得一根長矛更深地戳入體內,這以後每一個獵手都可以根據點點的鮮血輕而易舉地跟上它了。
煙霧騰騰而令人討厭的下午時光,正帶著潮溼的暑熱漸漸地流逝;老母豬流著血,發瘋似地在他們前頭搖搖擺擺地擇路而逃,獵手們緊追不放,貪饞地盯住它,由於長久的追逐和鮮血淋淋而興奮至極。
這下他們能看到野豬,也許就要追上它了,可野豬拼命一衝,又跑到了他們的前頭去。
老母豬搖搖晃晃地逃進了一塊林間空地,那兒鮮花盛開,爭奇鬥豔,蝴蝶雙雙,翩翩起舞,空氣卻既悶熱又呆滯,這時候他們正趕到野豬的後面。
到了這兒,在熱得逼人的暑熱之下,老母豬暈倒了下去,獵手們蜂擁而上。
這種來自陌生世界的可怕突然爆發使老母豬發了狂,它吱喳尖叫,猛跳起來,空氣中充滿了汗水、噪聲、鮮血和恐怖。
羅傑繞著人堆跑動,哪裡有野豬出來就拿長矛往哪裡猛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