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克騎在豬背上,用刀子往下猛捅。
豬身上有塊地方空著被羅傑發現了,他用長矛猛戳,並用力地往裡推,將自己的長矛慢慢地往裡扎,野豬恐怖的尖叫變成了尖銳的哀鳴。 接著傑克找到了豬的喉嚨,一刀下去,熱血噴到了他的手上。
在孩子們的猛烈攻擊之下老母豬垮掉了,野豬身上疊滿獵手。
林中空地上的蝴蝶仍然在翩翩飛舞,它們並沒有分心。
迅速的屠殺行動平息了下去。孩子們退了回去,傑克站起來,伸出雙手。
“瞧吧。”傑克哈哈地笑著伸手撲向孩子們,而他們也嘻嘻地笑著避開他那還在冒血腥氣的手掌。
隨後莫里斯被傑克一把揪住;他的臉頰擦上了汙血。
羅傑開始拔出自己的長矛,孩子們這才第一次注意到羅傑的長矛。羅伯特提出把野豬固定起來,大夥兒爭吵著表示贊同。
“把那個大笨豬豎起來!”
“你們聽見沒有?”
“他的話你們聽到了嗎?”
“豎起那個大笨豬!”這一次羅伯特和莫里斯扮演了這兩個角色;莫里斯裝作野豬竭力想逃避羅伯特逼近的長矛,做些滑稽的動作,逗得孩子們都大笑大嚷。
孩子們終於對這個也膩了。傑克沾血的雙手被他往岩石上擦擦。
然後傑克開始宰割這頭豬,他剖膛開胸,熱氣騰騰五顏六色的內臟被掏了出來,在岩石上把豬內臟堆成一堆,其他人都看著他。
傑克邊幹邊說道:“咱們把肉帶到海灘去。我回到平臺去請他們都來吃。那得浪費多少時間。”
羅傑說話了。“頭領——”
“呃——?”
“咱們怎麼生火呢?”傑克皺起眉頭朝後一蹲,看著野豬。
“咱們去偷襲他們,把火種取來。你們四個人都要去;亨利和你,比爾和莫里斯。咱們都塗成花臉,偷偷地跑去。當我說要什麼時,羅傑就搶走一根燃著的樹枝,剩下的人把豬抬回到咱們原來的地方。在那兒咱們築一個火堆。隨後——”
他停住不說話,站了起來,注視著樹下的陰影。傑克再開口時聲音變得小了一些。
“但是這死豬的一部分咱們要留給”他再次跪了下來,快速地拿起刀子。
孩子們擠在他的周圍。
他側首越過自己的肩膀對羅傑說:“弄一根把兩頭削尖的木棒。”
過了不久傑克就站了起來,兩手拿著血淋淋的豬頭。
“木棒在哪兒?”
“在這兒。”
“把一頭插進地裡。哦——這是岩石。把它插到巖縫裡。那兒。”
傑克將豬頭舉起來,木棒的尖端被插進了柔軟的喉嚨,從死豬的喉嚨直到它的嘴裡被尖端捅穿。他往後靠一靠,豬頭掛在那兒,沿著木棒淌下涓涓的血水。
孩子們本能地向後退去,此刻森林一片靜謐。蒼蠅的嗡嗡聲此時成了他們所能聽見的最響的噪音,它們圍著掏出在外的內臟直轉。
傑克低聲說道:“把豬抬起來。”豬身上戳上了莫里斯和羅伯特的尖木棒,抬起死豬,站在那兒,做好了準備。
在寂靜之中,他們站在乾涸的血跡之上,一眼看上去顯得有點鬼鬼祟祟。
傑克大聲說道:“這個豬頭要做為供品獻給野獸。”此刻使他們感到敬畏的是寂靜接受了這份供品。
豬頭還留在那兒,眼睛是昏暗的,嘴巴微微地咧著,黑汙的血跡充滿牙縫。他們立刻拔腿而逃,全都儘快地穿過森林逃向開闊的海灘。
西蒙仍待在老地方的葉叢邊,藏在那裡形成一個小小的人形。即使他閉上眼睛,豬頭的形象仍留在腦際中。
老母豬微睜的、昏暗的眼睛帶著對成年人生活的無限譏諷。這雙眼睛是在向西蒙訴說,一切事情都糟透了。
“這我知道。”西蒙發現自己是在大聲地說話。
他立刻睜開眼睛,在彆扭的日光中,豬頭象被逗樂似的咧著嘴巴,它無視蒼蠅成群、內臟散亂,甚至無視被釘在木棒之上的恥辱。
西蒙把臉轉開,舔著乾裂的雙唇。這是獻給野獸的供品,可能來接受的不是野獸吧?西蒙覺得豬頭也顯出同意他的樣子。
豬頭無聲地說道,快跑開,快回到其餘的人那兒去。
真是個笑話——要你操什麼心呢?你錯了,就那麼回事。有點兒頭痛吧,可能是因為你吃了什麼東西。回去吧,孩子,豬頭無聲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