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閃的。
海螺被他的胳膊夾著。
拉爾夫朝他喊道:“豬崽子!你忘了帶火柴?”
別的孩子跟著嚷嚷,使得山上一片嗡嗡響。
豬崽子搖搖頭,來到柴火堆旁。“噯呀!這麼大堆是你們搞的?是不是?”
傑克突然用手指著,說:“他的眼鏡——拿眼鏡作聚光鏡!”
豬崽子來不及脫身就給團團圍住了。
“嘿——放我走!”正當豬崽子發出恐怖的尖叫,傑克手快的將眼鏡從他臉上搶走。
“當心!還我眼鏡!我什麼也看不見了!你要把海螺給打碎了!”
他被拉爾夫用胳膊肘推向一邊,跪在柴火堆旁。
“站開,別把光擋住。”一陣推推拉拉,再加上瞎起勁的大叫大嚷。
眼鏡片被拉爾夫前前後後,上下左右地移來移去,夕陽的一道亮閃閃的白光落到一塊爛木頭上。
幾乎同時升起了一縷輕煙,把拉爾夫嗆得乾咳起來。
傑克也跪下輕輕地吹著,於是輕煙飄散開去,接著煙更濃了,有一小團火苗終於出現了。
在明亮的陽光下幾乎看不見的火苗捲住了一根細樹枝,火越來越大,火光燦燦的閃現著,又竄上一根樹枝,發出噼哩叭啦的尖響的爆裂聲。孩子們為火苗越竄越高而歡騰。
“我的眼鏡!”豬崽子號叫著。“還我眼鏡!”
拉爾夫遠離柴火堆一點,眼鏡被塞到豬崽子摸索著的手裡。
豬崽子的聲音慢慢變成了嘰哩咕嚕的自怨自訴。“弄得這麼髒。我戴著連手都看不見——”
孩子們跳起了歡快的舞。
柴火堆那麼腐爛不堪,現在象引燃物那麼幹燥,一根根大樹枝被黃金般的火焰大口地吞沒著,熊熊的火苗竄到二十英尺,在空中不停地搖擺著。
火堆近處,熱浪逼人,微風吹過,帶起一條火星。在烈火中一根根樹幹蜷縮為灰白的餘燼。
拉爾夫叫喊道:“再要柴火!大家全去找柴火!”
此刻生活變成了一場同火的競賽,孩子們四散奔進了稍在高處一點的森林。
要保持一面迎風飄揚的美好的火之大旗已成當務之急,沒一個人再顧得上別的。即使連最小的孩子們也拿來小片的木頭投進火堆,除非果子把他們吸引住。
空氣流動快得引起一股輕風,因此下風頭和上風頭有了明顯的界限。
一頭空氣涼嗖嗖的,但另一頭火堆中卻衝出灼人的熱浪,一瞬間連頭髮都能燙著。
孩子們感到了習習晚風吹拂在溼漉漉的臉上,停下享受這股清涼,於是便意識到自己已精疲力竭。
他們在亂石堆中的陰影裡撲倒。
火苗迅速減弱下去,隨後火堆漸漸坍下去了,內中不時地響起一種焦炭輕輕的爆裂聲,傾斜開來,隨風飄去。孩子們象狗似的喘著粗氣躺在地上。
拉爾夫把擱在前臂上的腦袋抬起來。
“沒用啊。”羅傑不住地朝灼熱的灰燼吐唾沫。
“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有煙,只有火啊!”豬崽子已經安安穩穩地坐在兩塊岩石當中,海螺被放在膝蓋上。
“咱們沒生成火,”他說,“有什麼用!象這樣燒的火堆咱們又沒法維持,再怎麼試也不行!”
“胖子你太費心思啦,”傑克鄙視地說。“你只會乾坐。”
“咱們用過他的眼鏡,”西蒙邊說,黑汙汙的臉頰邊被他的前臂擦著。“他那樣也算幫了忙。”
“我拿著海螺,”豬崽子惱怒地說道。“你們讓我發言!”
“在山頂上時海螺不算數,”傑克說,“你還是閉嘴吧!”
“我把海螺拿在手裡。”
“放上青樹枝,”莫里斯說道。“那是生煙的最好法子。”
“我拿著海螺——”
傑克惡狠狠地轉臉說:“你住口!”
豬崽子蔫了。
拉爾夫把海螺從他那兒拿過來,環顧了一下週圍的孩子們。
“咱們得派專人看管火堆。要是哪一天有船經過那兒,”——他揮臂指向筆直的海岸線——要是咱們有個點燃的訊號,他們就會來帶咱們走。還有件事。咱們該再作些規定。海螺在哪兒吹響,就在那兒開會。山上這兒同下面那兒都一樣。”大夥兒都同意了。
豬崽子張嘴要說,瞥見傑克的眼神,又啞口無言了。
海螺被傑克伸手拿過去,他站起來,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