棕櫚樹下的一片空地充滿了孩子們的歡呼聲。拉爾夫也站了起來,大叫安靜,可沒人聽他的。人群一下子都一窩蜂地跑向島的一端,——跟著傑克跑了。甚至連最小的孩子們也跑起來,踩著斷枝落葉,拼命地跑著。留下拉爾夫拿著海螺,此外就只剩下了豬崽子。
豬崽子的呼吸差不多完全恢復正常。
“一群小孩兒!”他輕蔑地說。“一舉一動都充滿了孩子氣!”拉爾夫躊躇地看著豬崽子,把海螺擱到樹幹上。
“我打賭是吃茶點的時候了,”豬崽子說。
“真不知他們跑到那山上去想幹什麼?”他略帶敬意地撫摸著海螺,隨後停下來抬頭仰望。
“拉爾夫!嘿!你上哪兒?”
拉爾夫已經把第一層斷裂面爬過去了。
他前面老長一段路都留下了孩子們咔嚓咔嚓地踩著枝葉的聲音和歡笑聲。豬崽子用不滿的眼光看著他。
“象一群小孩兒——”他嘆了口氣,彎下腰繫緊鞋帶。
蜂擁而去的人群的噪聲隨著他們上山而漸漸遠去。然後,豬崽子帶著一種長者不得不跟上孩子愚蠢的胡鬧而作出犧牲的表情,他把海螺撿起來,轉向森林,開始擇路翻過起伏不定的孤巖。
在另一側的山頂下有塊平坦的森林。拉爾夫無意中又做了個倒放著的杯子的手勢。
“那下面有咱們許多柴火。”傑克點點頭,用牙齒咬住下嘴唇。
一側較陡峭的山,在距離他們腳下約一百英尺處開始,有塊地方好象特地設計好了來放燃料似的。
在潮溼的暑壓之下,因為缺少足夠的泥土供樹木生長,而使它們過早地倒下腐爛了:藤蔓盤纏,在底下託著枯樹,新的樹苗奪路而長。
傑克向已站好的合唱隊轉去。他們將黑帽子滑向一側戴著,蓋住一隻耳朵,就象帶著貝雷帽。
“咱們要搞一個柴火堆。來吧!”
他們找出最適合的下坡路,開始用力地拖拉枯樹殘枝。已到山頂的小孩子們也跟著滑了下來,除了豬崽子一人外,每個人都在忙碌。
樹木大多數都已腐爛不堪,一拉就碎,木屑四飛,還有紛揚的樹蝨和爛物;可也有些將樹幹原根拉出來。
雙胞胎薩姆和埃裡克先找到一根可能會是原根的圓木,但他們搬不動,拉爾夫、傑克、西蒙、羅傑和莫里斯來插手幫忙。
接著他們把那棵樣子古怪的枯樹一點點抬到岩石上,把它倒在了柴火堆上。
每一群孩子都多少加了點柴火,這樣柴火堆越來越高。
又一個來回時拉爾夫發現自己正和傑克一塊兒扛一根大樹枝,他們倆共同承受著這個重物,不由互相咧嘴而笑。
在微風中、在歡叫中、在斜射到高山上的陽光中,再次散發出一種魅力,一種親密無間、大膽冒險和令人滿足的光輝,一種奇妙而無形的光輝。
“真有點吃不消。”傑克露齒笑著回答:“咱們倆能扛得動。”
他們倆一塊兒竭力把樹枝扛著,搖晃著爬上了最後一段陡峭的山路。
他們倆一塊兒哼著一!二!三!大樹枝被砰地扔到大柴火堆上。
隨後他們倆又充滿了勝利的喜悅,歡笑著走回去,於是拉爾夫情不自禁的來了個拿大頂。
在他們下面,孩子們仍在幹著活,儘管有些小傢伙已經失去興趣,在這片新的森林裡尋找起野果來。
此刻雙胞胎出乎人們的意料,捧著一抱抱枯樹葉爬上山來,把葉子傾倒在柴火堆上。
感到柴火堆夠高了,孩子們一個個都不再回去拿,他們站在粉紅色的、嶙峋的山頂石之中。呼吸現在平靜了,身上的汗水也幹了。
拉爾夫和傑克互相瞅瞅,大夥兒站在邊上乾等著他們。他們倆產生起一種慚愧的感覺,也不知道用什麼語言來表達這種心情。
紅漲著臉的拉爾夫先開了口。“你來怎麼樣?”他清清嗓子繼續說:“你來點火好嗎?”
於是尷尬的局面出現了,傑克的臉也紅了。他開始含糊不清地喃喃而語。“你拿兩根樹枝互相摩擦。你摩擦——”
他瞥了一下拉爾夫,拉爾夫卻不打自供了無能,他脫口而出。
“誰有火柴?”
“你做張弓,旋動那枝箭取火,”羅傑說道。
他搓手模仿著,“嘶嘶。嘶嘶。”一陣微風拂過。
隨之而來的是穿著短褲和襯衫的豬崽子,從森林中他謹慎地費力地走了出來,夕陽的亮光把他的眼鏡反射得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