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正彎腰搜查諾拉梳妝檯最底下一個抽屜的帕特麗夏·萊特小姐,陡然跳起並驚
叫。
“喂,”奎因先生親切溫和地說。
“去你的!”帕特麗夏驚魂未定地喘氣。“我還以為自己死定了呢。”
在埃勒裡戲德的注視下,她不覺臉紅起來。
“我來這裡,至少有個藉口——因為我是她妹妹;而你分明就是偵探嘛,
埃勒裡·奎因先生!”
埃勒裡搖動下巴,做咬牙切齒狀:
“你這個小魔鬼,”他欽佩地說。“原來你一直都知道我是誰。”
“當然,”帕特麗夏還嘴道。“我曾有一次聽你演講‘偵探小說在當代文明中
的地位’,非常盛大的一個演講會。”
“在威爾斯利城?”
“在沙拉勞倫斯。當時我覺得你長得很英俊——但世間美麗榮華逝如斯別
那麼擔心的樣子,我不會把你珍貴的微服出巡透露出去的。”
奎因先生俯身親她。
“嗯,”帕特麗夏說。“還不錯,不過,時機不對請別這樣,埃勒裡,等
別的時候吧。埃勒裡,那些信——你是我唯一可以信賴的人,如果是我爸媽,他們
準擔心死了——”
“那卡特,佈雷德福呢?”奎因先生淡淡地提起。
“卡特,”萊特小姐臉紅地說,“他晤,我只是不想讓他知道有任何不對
勁的事罷了——”她很快又說:“如果有的話。我不確定是不是真有什麼不對勁。”
埃勒裡說:
“沒錯,你確定有什麼地方不對勁。這唇膏真美妙。”
“把它擦掉。這就對了,”帕特麗夏不解地說,“我諾拉為什麼沒說信上
寫了些什麼?”她衝口說道。“她後來回到起居室時,為什麼沒有拿著信?她為什
麼把我們都趕出臥房。埃勒裡,我好害怕。”
埃勒裡捏捏她冰涼的手。
“我們把信找出來看看。”
他在諾拉的一個帽盒中找到那三封信。那個帽盒擱在諾拉衣櫥的架子上,三封
信夾在面紙和帽盒底之間。那個帽盒裝著的,是一頂有小花和淡紫色俏麗紗飾的帽
子。
“藏匿技巧笨拙,”奎因先生嘀咕著。
“可憐的諾拉,”帕特麗夏說,臉色發白。“給我看看!”
埃勒裡把三封信遞給她。每個信封右上角該貼郵票的地方,都用紅蠟筆寫著日
期。帕特麗夏皺起眉頭。埃勒裡取過三封信,將它們按紅蠟筆寫的日期依序排列。
日期分別是:十一月二十八日,十二月二十五日,一月一日。
“這三封信,”帕特麗夏若有所思道,“收信人都是‘羅斯瑪麗·海特小姐’,
她是吉姆僅有的一個姐姐,我們都沒有見過她。奇怪的是,三封信上都沒有寫城市
或街道地址”
“那倒不要緊,”埃勒裡眉頭緊鎖。“奇怪的是,它是用蠟筆寫的。”
“哦,吉姆習慣用細蠟筆寫字,而不用鉛筆,那是他的習慣。”
“那麼,信封上他姐姐的姓名是吉姆的字跡沒錯嗎?”
“沒錯,我到哪兒都認得出吉姆那潦草的字跡。埃勒裡,看在老天的份上,快
看那裡面到底寫了些什麼。”
埃勒裡抽出第一個信封內的東西,三封信在諾拉昏倒時曾緊緊抓過,所以有點
起皺。帕特麗夏說,便條也是吉姆的字跡,同樣用紅蠟筆寫的:
親愛的姐姐:
我知道很久沒和你聯絡了,但你可以想象,我這一向時間過得很緊湊。我妻子
今天生病了,所以現在也只能簡單寫幾行字給你。她的病不太像生病,不過我也不
知道。如果你問我到底怎麼了,其實連醫生也搞不清那是什麼病。只盼望沒什麼要
緊才好。當然,我會再給你寫信的。儘快寫信給我。
愛你的,吉姆十一月二十八日
“我不明白,”帕特麗夏緩緩地說。“諾拉又沒有覺得身體不舒服。前幾天媽
媽和我還提到這事哩。埃勒裡——”
“諾拉最近去看過威洛比醫生嗎?”
“沒有呀,除非但我相信她沒有。”
“我知道了。”埃勒裡聲音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