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有些沙啞,好像哭過很久的樣子。
施大寶抬起頭來,面前一位二十多歲的年輕少婦,高挺的鼻樑和微微突出的顴骨,使她的面部輪廓顯得有些生硬。一頭柔軟黑亮的長髮,有點散亂的鬢角,反而給她平添了三分女人味。
長腿寬背的白馬高昂著頭顱,忽律律一聲長嘶,神竣異常。英姿勃發的女子穩穩地坐在上面,橘黃色的披風在風中習習飄揚,冰冷的面孔上,看不出一絲表情,一雙熠熠生輝的眸子,卻亮得讓人不敢逼視。
“他是我的徒弟,我正在教他練習一項獨門絕學,無敵鐵槍功。”
方學漸叫馬貴停車,跳下去把一塊棉布扔給了傻站著的施大寶。
“無敵鐵槍功?”
方學漸輕飄飄的目光從她神采飛揚的臉蛋移到挺起的胸膛上,這是每個正常男人在見到陌生的年輕女子時的例行公務。
出人意料的是,這位少婦的胸膛雖然挺得很高很刻意,但是胸脯卻是平得坦蕩蕩的。就好比腳下的黃土高坡,坡是高的,但是土坡上面一覽無遺,連一座像樣的丘陵都沒有。
“是啊,無敵鐵槍功,就是在床上生龍活虎的那種,這位大姐,難道你對這方面也有濃厚的興趣?”
方學漸的嘴角微微彎下來,露出來的笑容看上去有點奸詐。
少婦的臉蛋紅了紅,一雙明亮的眸子轉到施大寶的身上,卻故意不去看棉布底下高高頂起的長槍,問道:“真是這樣嗎?”
施大寶的眼珠子在兩人間轉來轉去,突然彎腰向少婦行了一禮,道:“女俠英明!”
又飛快地向方學漸鞠了一躬,道:“師父更加英明!”
“是啊是啊,”
方學漸哈哈大笑,兩道斜斜的目光盯在少婦平順如鏡的胸膛上,“這位女俠不但辦事英明,胸襟更是坦蕩,真乃萬中無一,絕對難得啊!”
少婦的臉色微微一變,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撥轉馬頭回去了。
帶頭的駱駝拐彎走上西行的官道,近得甚至能看清鼻腔內噴出來的白氣了。
方學漸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看得這麼痴,捨不得啊?”
施大寶轉過頭來,滿臉都是討好的笑容,低聲下氣地道:“哪兒有的事,師父真愛開玩笑。”
“那是想媳婦了?”
方學漸看著那一領橘紅色的披風消失在駝隊中間,笑了笑道,“找媳婦也要挑個奶大屁股圓的,胸脯平平,算個女人嗎?男人們不如自摸得了!”
“自摸?師父,您對麻將也有研究?”
啪的一聲,方學漸一巴掌抽在他的腦門上,罵道:“要不是看在你還算識相的份上,我就一刀把你閹了,這筆帳暫時記著,快上車去吧,爭取戴罪立功。”
當夜宿在寶雞縣。龐大的西域駝隊沒有進城,在靠近林子的一塊空地上紮了一百多個大大小小的帳篷,生起火堆無數。
天氣真的很冷了,尤其是颳風的夜裡,絲絲的冷氣鑽進來,鼠皮襖子也抵擋不住。剛過了二更,牆頭上已結了一層薄薄的青霜,悽清的月光飄下來,照得一塊塊磚石好像鏡子一樣閃閃發亮。
方學漸是完成例行的功課之後,被龍紅靈拉到城牆上來的。原本這個時候,他應該躺在熱乎乎的被窩裡,接受大小姐花樣百出的按摩獎勵了,昨天用毛茸茸的青草擦拭銀槍,今晚該用兩片溼淋淋的花瓣來上油了吧?
龍紅靈偎在他的懷裡,眸子一閃一閃的,突然抬頭道:“白天那個穿黃披風的是誰啊?”
方學漸把她的兩隻小手握在掌中,綿軟光滑猶如握著兩塊質地上佳的軟玉,輕聲道:“如果我猜得不錯,那女人肯定是金馬鏢局的‘太平公主’了?”
“太平公主?又是一個皇親國戚,怪不得那麼囂張。”
方學漸偷偷一笑,心道:“你不是皇親國戚,難道不囂張嗎?要不是把矛頭全對準了我,一路上也不知道會惹出多少是非,唉,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我方大爺夜夜溫香軟玉滿懷抱,還能夠積下不少功德,也算人間一大快事了,南無阿彌陀佛,佛祖可不要嫉妒。”
“她未必是什麼公主,那個‘太平’嘛,倒確實名副其實。”
“她很厲害嗎?出現的地方就會天下太平?”
方學漸在她的耳邊嘀咕了幾句,把“太平”兩字的含義解釋清楚。
龍紅靈噗嗤一笑,嗔道:“你這傢伙真壞,老盯著女人家的那個地方看。”
“這不是壞,這是比較,只有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