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大家笑得更兇了。方學漸也忍不住把剛送進嘴的一口魚湯吐了出來,笑道:“想不到麻叔也這麼風趣,這樣吧,大寶,你先跟著他老人家熟悉熟悉情況,等我空下來,再教你指上功夫。”
團團地介紹了一遍山莊眾人,施大寶一番磕頭行禮後,算是新成員之一了。
一百五十多里的行程,沿途無山無水,真正是一馬平川。落日淡紅,風聲低迴,顛簸了一天的山莊眾人是迎著夕陽的餘暉進入大荔縣城的。
草草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動身,一路急駛,終於在中午時分趕到了聞名遐邇的西安。
在回雁樓上嘗過了西安佳餚“羊肉泡饃”、“葫蘆雞”、“奶湯鍋子魚”和“黃桂稠酒”三個馬伕就忙不迭地拉了施大寶去殺“童子雞”可憐的老麻苦著一張面孔,被閔總管叫去趕車、逛街和購物。
龍紅靈總算開明瞭一次,沒有把方學漸關在客棧裡背書,叫上一輛驢車去了南郊的大慈恩寺。大慈恩寺出名是因為有一座大雁塔,大雁塔出名是因為裡面藏著唐僧西天取經,從印度帶回來的大量梵文經典和佛像舍利。
這些寶貝,兩人自然是無緣目睹的,他們只是在佛祖像的跟前燒了一炷同心香,然後捐了五兩銀子。
晚飯安排在城內最豪華的貴妃樓,一席“唐宮膳”仿造得精緻絕倫、美侖美奐,與桐城“龍眠酒樓”的“宋宮膳”相比,自然多了一些雍容和大氣。
有了施大寶這個憨憨的鄉巴佬可以調弄,席間自然少不了熱鬧的氣氛。當馬貴繪聲繪色地講起下午到“怡紅樓”戲耍的情景,施大寶如何一見漂亮的女人就面紅耳赤,如何和女的坐在一起就緊張得滿頭冒汗,如何像公雞似的,尖起嘴巴接吻,如何抓著褲帶硬是不讓脫下的等等醜事,更是引得眾人大笑不止。
深秋的陽光軟軟地流下來,八百里的秦川腹地織金如繡。依依不捨地告別古城西安,山莊眾人繼續驅馬西行。
繞過周至縣城,已經日上三竿。施大寶提議在前面找家鋪子歇一歇,下午加把勁,天黑前還來得及趕到寶雞。一行人中只有老麻見多識廣,他沒有意見,其他人自然免開尊口。
又奔出二十餘里,前面出現了一座小市鎮,人來人往的,居然十分熱鬧。方學漸探出頭去,只見街道的兩旁棚子林立,攤販如雲,油鍋、火爐和蒸籠熱氣騰騰,銅勺子敲著鍋邊噹噹的響,吆喝的小販提著籃子、籮筐叫賣著醬雞、滷蛋、夾肉火燒、糖炒栗子和點紅饅頭等等小吃。
小地攤更是多不勝數,兜售著用麥草、紙箔編制的各種玩具,如身上寫著“富貴有餘”字樣的紅魚,手捧元寶笑嘻嘻的“招財童子”盛滿銀錠、金光閃閃的“聚寶盆”還有象徵“帶福回家”的絨線蝙蝠。
大小姐嫌車子走得太慢,拉著方學漸跳下馬車,一下子見到這許多北方特有的風俗事物,一路東張西望,十分新鮮。
一個“太白酒樓”的布招子呼啦啦地飄在空中,墨跡淋漓,飄逸如仙,看上去頗有宋代書法家米芾的風骨。
走梁飛簷的構架和二層高的樓面,在小鎮白牆黑瓦的平房建築群中顯得十分醒目。兩人攜手走進酒樓大門,店堂裡黑壓壓的居然坐滿了人,一色全是身穿灰衣的漢子,猜拳斗酒,好不熱鬧。
方學漸的眼皮突地跳了一下,目光轉到靠牆的幾個角落,那裡堆了許多的鐵鍬、鋤頭和扁擔。他的心臟跳得越發紛亂了,隱隱覺得有什麼可怕的事情即將發生,一時間又想不出個究竟。
單看這些人的裝束,絕非一群普通的河工,難道是某個幫派在這裡聚會?周至縣南依秦嶺,北瀕渭河,難道是漕幫的渭水分舵?
酒樓的三個夥計繞著十幾張桌子奔來跑去、送這送那,忙得陀螺一般,哪裡抽得出空來招呼新到的客人?
龍紅靈團團地掃了一眼,拉著他走上二樓。樓上安靜得多,卻依舊坐滿了灰衣漢子,只有中間的一張桌子孤零零坐了一個客人。
這客人大咧咧地居中而坐,正低頭啃著一隻燉鴨,一身鮮亮的黑衣看上去神采非凡,居然有些眼熟。
龍紅靈輕輕“咦”了一聲,那人抬起頭來,兩條眉毛又濃又黑,一對大眼炯炯有神,居然是漕幫北洛河的齊烈。
第59章 懲罰
“我等兩位好久了,”
齊烈拿起毛巾擦了擦嘴巴,笑眯眯地道,“這裡的燉鴨不錯,坐下來一起吃?”
前面幾桌的灰衣漢子嘩地站起來,上前把方、龍二人團團圍住。
方學漸哈哈一笑,道:“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