蕩,在天宮裡遊蕩了上萬年,哪個犄角旮旯沒被她禍害過?”說罷假裝惱道:“扶桑,前兩日小老兒為王母娘娘煉的養顏丹,是不是被你偷了一顆去?”扶桑針紮了一般跳起來道:“冤枉啊!我分明只取了一粒三清丹,何時拿那勞什子養顏丹了?”老君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攤手與我道:“看吧。”扶桑曉得中計,俏臉通紅,咕噥道:“小氣。”
老君道:“小扶桑,三清丹我就不與你計較了,只是這幾日鳳歌兒在天宮裡還需你盡地主之誼,她若要去個什麼地兒,你便引個路,將那些個典故說道說道。”扶桑笑嘻嘻地扯了老君的袖子:“那是自然,包在我身上。”
說話間已來到一道寬達百丈的天河,老君道:“過了這銀河便是後宮了。”我定睛一看,那捲起的浪花果然不是水,竟是無數細小的銀沙。河上一道霞光熠熠的七彩虹霓,老君笑道:“除了陛下並三位皇子,除非有陛下手諭,只要是男子都是過不了這彩虹橋的。小老兒便送到這兒了,扶桑引公主去瑤光殿吧。那是大公主出嫁前的閨房,想來服侍的仙娥已經在那兒等著了。”我謝過老君,便與扶桑一同步上那彩虹橋。
後宮之地香風陣陣,宮殿也玲瓏精緻許多,處處琪花瑤草,衣衫輕靈華美的仙娥們穿梭往來,果然無半個男子,扶桑一邊四處招呼一邊學那老君將我介紹一番,惹來無數好奇的目光,說話間已經到了瑤光殿。那宮殿在後宮諸殿中格外精美些,門口一名紫衣仙娥已經迎了上來,容貌秀麗可親,她福身道:“婢子霓裳,見過公主。”我還禮道:“這幾日鳳歌兒要勞煩姐姐了。”她口稱不敢,又站起身來望住扶桑笑道:“小扶桑,你巴巴兒跟著公主,莫非也想住進瑤光殿麼?”扶桑笑嘻嘻挽住她道:“有何不可?便是靈霄殿的橫樑上我也睡過。”
我心中大樂,這扶桑,實在與我甚是臭味相投。
瑤光殿中精緻奢華自不必說,將我安頓下來霓裳便告退,說是薰香沒了,需去別處領一些。我便扯了扶桑問她琅嬛公主的事情,沒想到直爽的扶桑聞言竟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說天帝有三位皇子八位公主,其中七位都已經出嫁了,只這一位八公主還待字閨中,雖是庶出卻是天后娘娘一手拉扯大的,被天后視作親生女兒一般疼愛,我見她面露抱歉為難之色,曉得我想知道的事兒於她怕是有些難處,便不再多問,就問她能否打聽得龍四住在哪兒。
一說到這個扶桑就眉飛色舞地道:“龍族那位殿下麼?我也瞧了一回,那可真是放眼天界都難尋的美男子!”又擠眉弄眼道:“莫非他竟是姐姐的心上人麼?”
我臉紅嗔道:“你莫混說,只是相識罷了。”扶桑笑嘻嘻道:“皇子們的王府與那些神仙們的居所混在一處,故而我也不知他被安頓在哪兒,不過此事問問青玉她一定知道。滿天界成千上萬的年輕男仙,她閉上眼睛都能全部報出來。若哪日新來了一名年輕男子,誰的訊息定然都沒有她靈通。”
我問道:“我彷彿聽青瞳說過,這青玉可是他的姐姐?”扶桑笑道:“可不就是她麼?她專司送情信。”紅著臉又道:“上回那珠子本該是她送去靈山的,可她與我說情,說是弟弟青瞳丟了信在族內抬不起頭來,這個輕省活兒便讓給他做了。”
我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呢。既如此,如何能找到青玉呢?”她笑道:“這有何難?”從袖中取出一個怪模怪樣的貝殼來,吹了口仙氣叫道:“青玉,青玉;聽到了麼?”不多時,裡面便傳來一道甜甜的女聲,抱怨道:“扶桑麼?耳朵都炸痛了,喚我何事?”扶桑道:“你在哪兒瘋呢?我有話問你,快來瑤光殿。”對面那甜甜的女聲突然變得興奮無比:“哎呀呀不行啊,我眼下走不開!哎,你可知天界來了位絕色美男子?聽說是東海龍王家的四殿下,他一路走一路就有好些個仙娥尾隨,這才幾個時辰,我都送了八封情信到他的住處啦!”
我呼地一下站了起來。扶桑看了我一眼,急急問青玉道:“他住哪個殿?”
青玉又快又急地答道:“丹犀宮。不過眼下可進不去,八公主正與他說話呢,她的大侍女桐玥攔在門口,蟲兒都飛不進去。”
我拔腿往外走去。身旁扶桑忙忙地收起貝殼:“姐姐去哪兒?”
“丹犀宮。”我悶聲答,頭也不回地出了瑤光殿。
正文 離情終日思風波(上)
我與扶桑二人站在一片濃密的樹蔭下,遠遠地望見丹犀宮宮門口立著一位姿容豔麗的粉衣仙子,面無表情門神似地站在門口。她前面圍了數十位仙娥,尤踮起腳不死心地往裡頭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