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我還高的黑色巨獸赫然橫在我面前,只見那巨獸一顆毛絨絨的腦袋比虎頭還大,毛髮極長看不清面目,只餘一張血盆大口猙獰地張著,似要將我一口吞下。
我被這雲中突然躥出的怪物嚇了一大跳,本能地躍起往靈霄殿疾奔,不成想那怪物的動作更快,瞬間就攔住了我的去路,喉嚨中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赫赫聲,腥氣逼人。“沒想到天界竟也有妖物橫行!”我暗自震驚,定下神來,揚手凝聚靈力預備與之相搏。
卻聽得有個嬌俏的聲音斥道:“哮天犬,你這畜生又溜出來嚇人?小心二郎神剝了你的狗皮做褥子!”我愕然低頭,看到下面的橋洞裡竟鑽出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來。面前那怪物一見她立時收起了張牙舞爪,突然口吐人言,一聽竟是五六歲小童的聲音:“臭扶桑,人家好不容易見著個生人可以唬一唬,竟還被你攪了局。”說罷又伸出巨爪將面上的長毛順了順,擼出一張憨厚的狗臉來,怏怏地道:“沒勁兒~!”最後一個音嗲嗲地拉得很長,好似五六歲的小童在撒嬌,配上它那可怖的猙獰樣兒,我猛然一陣惡寒,狠狠地打了個哆嗦,手臂上暴起一層雞皮疙瘩。
那突然出現的少女此刻已經來到我面前,面上是同樣嫌惡的表情,一把揪住它的耳朵嬌斥道:“閉嘴!臭狗,若是想說人話,勞駕你變成人樣兒!真是受不了,遲早被你噁心死!”
哮天犬聞言就地一滾,變做一個黑衣黑褲的粗壯小童。他看了看我們面上的神色,扁了扁嘴,似要哭出來,張開嘴卻只能發出雷鳴般的狗叫,他汪汪汪地乾嚎了幾聲,便捂著嘴淚奔了。
面前的少女拍拍手,將揪下來的幾根狗毛拍掉,換上一副甜美的笑容對呆若木雞的我搭訕道:“唉,這哮天犬真是個怪胎,變成人身的時候說不出人話,一說人話的時候卻要將人活活噁心死,這二郎神君的品味真真太過奇特,怪不得到現在還討不到老婆,真是白白長了一副好麵皮,姐姐說是也不是?”
我抬眼看這少女,她梳著雙螺髻,上身穿著鵝黃色的雲羅衫,下著珍珠白百褶裙,面容異常嬌俏,膚色白潤如玉,面頰上透著紅暈,一對梨渦更增幾分俏皮。尤其是那雙顧盼神飛的眸子,清澈靈動,看著我笑意盈盈,令人一見就十分喜歡。“扶桑麼?”我喃喃地念著,覺得異常熟悉,彷彿在哪兒聽過似地。
卻見她一拍手,興奮地道:“鳳歌姐姐,你竟認得我麼?”我腦中靈光一閃,指著她道:“你,你莫非就是那個給我哥哥送了顆琉璃珠子的扶桑?”
少女俏麗的面容上頓時滿面飛霞,她扭捏道:“那個,是呀!扶桑自幾千年前蟠桃上見過大殿下,便心生仰慕,可惜爹爹說我還小,不許我去靈山找他。”雖然羞得滿面通紅,但她語氣坦坦蕩蕩,這種爽朗的性子十分合我脾性,再者她仰慕我大哥,我認為十分之有眼光,當下親親熱熱地道:“妹妹那顆珠子,我哥哥可一直留在身邊呢。”扶桑驚喜得幾乎說不出話來,捏著衣角只餘下呵呵的笑。
我看了看她跳出來的那個橋洞,笑道:“你方才可是躲在那兒偷看我哥哥?”扶桑一張俏臉紅得要滴出血來,吶吶道:“族長和姐姐都在,我,我可沒臉與你們搭訕。”見我並未惱她,便大膽牽了我的手道:“能與姐姐認得,說起來還多虧了哮天犬呢,今日卻也不該罵他。”說罷撲嗤一笑。
我二人說說笑笑走到靈霄殿,卻見老君執了拂塵正在等我,看到我二人便笑道:“果然還是小姑娘家玩得到一塊兒,扶桑丫頭這麼快就與小公主相熟了麼?”我向老君福了一福道:“老君還是喚我鳳歌兒罷。”老君笑道:“也好,如此也親切些。鳳歌兒,你住的地方已經安排好了,這便隨小老兒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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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靈霄殿往後行去,一路上皆是天宮寶殿,皆是脊吞金獸,柱列玉麟,琉璃寶瓦光芒灼灼,金碧輝煌令人目不暇接,又有一些仙姿風骨的神仙與無數仙童仙娥駕雲來來往往,見著老君無一不恭恭敬敬地上來請安,老君便將我介紹一番。扶桑也笑嘻嘻地袖手在旁邊跟著,彷彿與天宮中的人極其熟悉,每一位仙童仙娥都能叫出名兒來寒暄幾句,而那些面孔在我眼中都是一樣的,我暗暗佩服。
老君彷彿看出我心中所想,笑道:“鳳歌兒可知小扶桑的爹爹便是卯日星君?星君乃是這天庭裡最辛勞之人,數十萬年來都是三更起,月落回,從未告過一日假。小扶桑自打來了天庭,白日裡便無人管教四處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