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進攻戰役的理論概則和許多學術問題。
這一課在軍事學院產生了很大影響,在軍事理論界也引起了震動。它標誌著人民解放軍戰役法理論研究已經進入到一個新的階段。學員們普遍反映,聽了老院長的課,增長了見識,開闊了眼界;教員們都衷心佩服老院長理論水平高,學術造詣深,表達能力強。一個教員向劉伯承請教講課的訣竅。
劉伯承笑了笑,風趣他說:“我這是幾番心血一堂課,18天準備6小時講完。
如果說有什麼訣竅的話,那就是四個字:‘晝夜不息’”。
劉伯承在軍事學院有很高的威望。學員們稱呼他是“功高德劭的老院長”,教員們讚譽他是”最高學府的學術權威”。但是,劉伯承自己從來不這樣看,他經常對學員們說:“我是個老兵,海、空軍我不懂,許多軍事理論我不行。我號召你們學習,我也要帶頭學習。”
一天,他接到中共中央宣傳部寄給他的一封信。信中寫著:劉伯承同志:茲寄上蘇聯大百科全書‘劉伯承’小傳稿一件,請你詳細補充和修正其中所敘事實??他開啟稿件,看到開頭幾行字是這樣寫的:“劉伯承(生於1892年),四川開縣人,革命軍事家。中國共產黨中央委員會委員。
他微微沉思了一下,然後拿起毛筆,把“革命軍事家”5個字中的最後兩個字勾掉,添上了一個“人”字。
秘書站在旁邊,一邊看他改一邊讀:“革命軍事家——革命軍人”。覺得這樣寫不合適,忍不住表示意見,說:“你這樣改不行,人民解放軍每個成員都是革命軍人。人家這是寫你!”
他抬起頭來,看著秘書,很嚴肅地說:“我又怎麼樣?我也是革命軍人嘛!我們都是在毛主席領導下打勝仗的。革命軍隊是個‘大家’,不要說自己是軍事家嘛!”接著,他又對稿件做了幾處事實上的更正,讓秘書謄寫清楚,寄給了中央宣傳部。
這一年的“八一”建軍節前夕,劉伯承從北京開會回來,在大禮堂前散步。這時,學院俱樂部的幾個幹事正在佈置會場,張貼標語。其中有一條標語上寫著“攻書求實用,應如攻堅求戰果”。這是劉伯承在5月5日學習節為《軍學生活》報出版兩週年的題詞。他馬上對這幾個人說:“快把這條標語撤下來。我的話怎麼能夠寫到標語上去呢?不行,不行,快把它換掉!”
這位中外著名的軍事家,始終把自己看成是人民解放軍的普通一兵,時刻把自己置身於革命軍人的行列之中。
第二節大連休假
自1952年以來,由於過度勞累,劉伯承常感身體不適。他右眼早已致殘,看書寫字全靠視力微弱的左眼。時間一長,就頭昏腦脹,夜不能寐。再加上戰爭年代的其他舊創也不時發作,使得他的健康每況愈下。
高、上級速成系第一期畢業後,衛生部門幾次勸劉伯承外出療養一段時間,但是他一拖再拖。1953年春,為了迎接全軍正規訓練的熱潮,他又領導軍事學院開展了一次規模很大的提高與普及軍事科學思想的教育運動,主持召開了教、學員代表會與座談會,研究改進教授法與學習法,並組織審查修改了66種教材。就這樣,一直到這一年夏天,學員們開始放暑假的時候,他才決定去大連休假。
8月的一個早晨,劉伯承來到下關輪渡碼頭,與送行的人員一一握手告別。這時,人們突然發現他身後還跟著兩個人,一個是翻譯室主任,另一個是學術編輯部的編輯。
“院長休假,帶他倆去幹什麼呢!”大家都有些疑惑不解。
劉伯承看到大家的這種神情,開口笑了,風趣地說:“他倆是跟我要帳的。等到了大連,我還他們的帳。”
原來,劉伯承很早就想抽出一段空暇時間,把軍訓部交給他審定的《蘇聯紅軍野戰條令》校譯一遍。這本條令,總結了蘇聯衛國戰爭的經驗,闡述了諸軍兵種合成作戰的概則,在當時有一定的參考與借鑑作用。於是,他決定利用這次假期,帶這兩個助手共同完成這項任務。
劉伯承等人乘渡船到達浦口車站,坐上了北去的列車。在車廂裡,劉伯承向協助他工作的兩個助手交待說:“這本條令我搞過好幾遍了,但總是不大放心,因為它是全院最基本的教材。這次,我們把它從頭到尾認真校譯一遍,要從翻譯角度上,從軍事學術、軍事術語和文字表達上,一字一句仔細推敲,做到內容準確、文字清通。這樣,才能使學的人容易接受下來,教的人也可避免以訛傳訛,貽患於後。我們爭取一個月左右搞好,再向中央軍委寫個報告,請示正式頒佈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