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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部分

劉伯承決定對這4個系實行半年預科制。首先補習半年文化,然後轉入正科學習軍事和政治。對在職幹部,則開設文化補習班,實行半日工作半日學習。

在教學準備會上,劉伯承對教員們說:“工農出身的學員,他們的文化都是從戰爭年代的識字牌上學來的。數、理、化從未學過。這就給他們瞭解世界、認識世界帶來了困難。世界好比一間大房子,裡面博大精深、萬物皆有。但是,這間房子是鎖著的。沒有開門的鑰匙,只能從門縫窺視。這樣看就很狹窄。有了開門的鑰匙,就能開啟房門,走到裡面去看,就能看得寬廣,看得深遠,看得全面。什麼是開門的鑰匙呢?科學文化知識就是開門的‘鑰匙’,是瞭解世界、認識世界的‘金鑰匙’。我們要把這個‘金鑰匙’送給學員,讓他們開啟房門,入室登堂,去攀登現代軍事科學的高峰。”

其實,從軍事學院一成立劉伯承就堅持把科學文化教育作為“入門教育”和“基礎教育”,以此推動整個訓練工作。當時,學員們來自“勝利之師”,都是經過血與火考驗的中、高階幹部。他們有兩個突出的特點:一是作戰經驗比較豐富,二是文化水平普遍較低。這兩個特點使得一部分學員對學習科學文化知識的重要性認識不足。他們以“大老粗”為榮,以沒進過“洋學堂”為榮,認為國防現代化,主要是武器裝備的現代化,用不著多高的“文化水”。

劉伯承很快察覺到這是學院訓練中的重大障礙。他在大會小會上多次語重心長地指出:“不懂科學,沒有文化,是舊社會在工農身上刻下的愚昧傷痕,是套在工農頭上的一副枷鎖。這是我們的恥辱,而不是我們的光榮。我們要奮起醫治這個傷痕,打碎這副枷鎖。我們如果只在政治、經濟上翻身,而在文化上不接著翻身,不能掌握科學,不能以軍事科學保衛國防,要實現‘工人階級領導,工農聯盟為基瘡是有困難的,是建設不了社會主義的,建設不了現代化國防的。”

劉伯承還深入到學員中間,給他們講述1905年日俄戰爭史,幫助他們正確認識學習科學文化對於實現國防現代化的重要意義。他說,那時,沙皇俄國儘管花費了億萬盧布購買和建造軍艦,但由於俄軍的統帥和將軍們都是些不懂科學、不學無術的庸碌無能之輩,軍官和士兵們缺乏訓練、愚昧無知、目不識丁和孤陋寡聞,結果被日軍打得大敗。正如列寧在《旅順口的陷落》一文中所指出的那樣:“在不會使用現代軍艦的情況下,在缺少能夠熟練地利用軍事技術的最新成就的人才的情況下,這些花費是沒有用處的”,“因為現代戰爭也同現代技術一樣,必須有質量高的人才。”

透過反覆教育,學員們認識到了學習科學文化知識的重要性,穩定了學習情緒。但是,在課程進行當中又出現了問題:有些學員對軍事課、政治課感興趣,能坐得住,聽得進去。而對文化課,特別是數、理、化課,一講什麼公式定理、結構式、方程式就頭疼,尤其是念那拗口繞舌的各種外文字母,更是感到如同念“天書”一樣難。慢慢地,學員們開始叫苦了,坐不住了,聽不進去了。課堂上也亂哄哄地不成樣子了。

劉伯承認真分析了出現這種情況的原因。他感到主要是學員們對學習數、理、化沒有產生興趣。而產生興趣的關鍵又首先是坐下來、學進去。於是,他堅持到課堂上和學員們一起聽課。實際上是進行“督陣”。

老院長來聽課,猶如一鳥入林壓百音,課堂的秩序與往常大不一樣了。

思想“開小差”的沒有了,交頭接耳的沒有了,念外文字母出怪聲的也沒有了。學員們個個坐得端端正正,教員講課也格外有勁。慢慢地,學員們從坐不住到坐得住了,從學不進到鑽進去了,逐漸產生興趣了,感到學有用處了,因而學習的勁頭也越來越足。

看到課堂上的變化,學員們學習上的變化,劉伯承愉快地笑了。有人問他是用什麼辦法促使學員們發生這種轉變的,他風趣地說:“我這是砂鍋燉肉,燉不爛而蹲爛了。”

1952年8月,毛澤東批准了總政治部關於全軍科學文化教育座談會的報告,肯定了報告中提出的全軍文化教育應該採勸速成的,聯絡實際的,但又是正規的”方針。

根據這一方針,劉伯承進一步調整了軍事學院的部署,強調要抓住重點實施教學,在打基礎上下功夫。即“按正規的理論系統,以速成的方式,結合部隊實際,養成學員科學文化的基本知識,以適應其學習軍事科學及政治理論的需要。”

在具體實施中,劉伯承要求按照學員的文化程度安排恰當的教學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