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思州長官司
家,敦請東宮先來監國。不意曾姓以昔日兵部侍郎臣廖平付託,必欲原人見面。
臣等隨訪至西川,兩月有餘,方得住址。而廖平又於數日前赴行在請安矣。鄭洽遂與臣分路,令臣先復帝師之命,
洽一遇廖平,好請元儲與帝駕同幸濟南也。獨是臣年衰福薄,不獲追陪耆舊之班,睹聖明之大典,仰負帝師栽培,死有
餘憾!外皇帝敕付祭文、列傳,並詩一函,命臣轉奏帝師睿覽定奪。
呂軍師看了,方知錢匠已經面聖,復位有期,心切欣喜。
遂略為潤色,繕成疏表。
越三日,錢芹大呼:“聖主,何時復泣”三聲而卒。軍師亦為揮涕,隨草疏為請贈諡,並錢芹遺表飛奏闕下。開府
姚襄親視含殮,撫棺慟哭。後卜葬於荊山之陽,贈為“方外少宗伯迎鑾使”雲,漫雲死死生生,耆舊不歸行闕;誰知先
先後後,俊乂盡達明廷。看下回敘出何如。
第八十二回 收英才六科列榜 中春闈二弟還家
建文十九年秋作月,吳學誠至濟南朝見帝師,自陳知識寡昧,赴闕獨後,猶幸軍師垂鑑,不棄封菲,臣實怕悚。月君諭曰:“自古以來,遭逢國變,忠烈之士,唯今為盛。皆由高皇之載植,聖
主之涵育。其殺身夷族者,正氣塞於天地;捐生殉國者,大節貫二古今;扈從出亡,與追求行在者,至義充乎宇宙。事
雖殊而忠則一也。呂律薦爾才堪參贊,道可經綸。以彼之明。焉得有爽?”隨拜學誠為太師,任元相之職。趙天泰為太
傅,任左相。金焦為太保,任右相。梁田玉為少師,王璡為少傅,郭節為少保,皆任亞相之職。再品律所薦姚襄,特授
荊門開府。以寧義、餘慶二將,隸入標下。俞如海授為鎮守楚塞將軍。餘悉照請補授。六科並舉一疏,敕下宗伯衙門議
復,亦如所請。君批示曰:人才者,國家之楨幹;文章者,廟堂之黼黻。比因饑饉洊臻,軍旅孔亟,致曠大典。茲據呂
律奏請六科並舉以補缺略,廣為蒐羅,任此盤錯,正合大臣以人事君之義。著速欽遵施行!
統行各開府、各將軍遵照,不消說得。未風,軍師題報錢芹覆命及其遺表,與建文皇帝御製詩冊,並請贈錢芹爵諡
奏章,接踵而至。月君覽過,交御製詩文發與史館,載入本紀。諸舊臣見了,一則以喜,一則以悲。悲者,為帝眷念從
亡之士,與思悼殉節之人;喜者為鑾輿之復不遠,泰階之平有日。
忽忽過了殘歲,又是建文二十年春王正月。五開府及監軍道,並各將軍所屬文武之士,已次第送集濟南闕下。月君
隨命吳學誠為文場正主考,王資為副主考,同考官:經術科呂儒,經濟科陣鶴山,詩賦科劉炎。其試經術者,專經一篇,
四書兩篇,文以八家為主。有能兼通兩三經及五經者,皆從超等兼齲經濟科,試策一篇,系當今之務;論一篇,系往古
之事;奏疏一篇,聽其自發已裁。文亦以八家為宗。詩賦科,試古詩、近體並賦各一首,賦以六朝為則,篇段不拘長短
;詩以三唐為法,體格不拘五言、七言,但流入詞曲調者概不錄。
請問:這樣取士之法,豈不太簡?然以作書者論之,尤為繁也。如春秋列國遊說之士,皆以立談取卿相,而人才輩
出,即孔門之徙與孟氏亦然;漢重處士,名曰徵君,起自巖阿,登於郎廟。而文章經術,莫盛於漢,且有出身從事,位
至三公者,未聞試其文也;唐之進士,皆試詩賦一篇,甚有止以五言絕句,甲於名榜,而為天下所稱道者;至宋以策論
取士,亦止兩篇,而歐、蘇、曾、王之手筆,凌轢今古,亦為一代之盛。自五安石造為制藝之文,而奇才窘束;朱晦庵
整合經書之注,而學者眼孔錮蔽。臨場搜檢,等之盜賊,於是豪傑之士,且奮而掉臂去矣!從此制科之文日多,五年莫
載。即衡文者,亦未窺千伯之什一。是使庸流得以抄襲而掇高魁,不亦濫觴之至哉!尤可怪者,春秋兩闈,悉系手,試
文至於七篇之多,策、論、表、判無一不具,既有總裁,正、副主考,分房同考,公同甄拔,又有監臨提調,彌封謄錄,
用印收卷官,防閒稽察,而卒不得一才士。何者?其文不由中出也。孔子論《詩》三百篇之旨,只“思無邪”三字盡之
;今以數句之題,而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