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得汶卻很熟悉愛德華八歲的兒子亞歷山大,他也住在烏鴉絕壁,受他姑媽監護。有人說得汶和亞歷山大很快就變得很親密了。畢竟是得汶衝到地獄裡,救出了被從墳墓裡出來的、打算對烏鴉絕壁進行又一場進攻的那個瘋子弄到地獄裡的亞歷山大。
直到現在,那件事已過去了幾個月,得汶還被那種記憶所困擾,只要想起它,就會使他的腿發軟。“地獄那個瘋子。”他抓住了椅子背,以便使自己站穩。
“你沒事吧?”塞西莉問道。他點點頭。他在地獄中戰鬥時受的傷幾個星期以前就癒合了,現在只是有些癢。
“我進了地獄,”他自言自語地說,“我進了地獄,消滅了它。”
塞西莉越來越不耐煩了。“得汶,你的過去怎麼樣?羅夫在幫你尋找你的親生父母方面有進展了嗎?他跟這棟房子到底有什麼關係麼?”
得汶嘆息著說:“他還沒進展。”
“哦,你父親的水晶戒指怎麼樣了,你已能讓它發揮作用了嗎?”
得汶從口袋裡拿出戒指放到手裡,一個很好的飾物,上面鑲著一顆水晶。它一直是泰德·馬馳的戒指———得汶發現,泰德·馬馳是一個叫達太·安德伍德的真正的夜間飛行的力量的監護人。他負責訓練和保護夜間飛行的力量,他持有掌握很多知識的水晶。可到目前為止,父親的戒指什麼也沒告訴他。
羅夫懷疑它可能在某種情況下被損壞了,它現在起不了一個監護人的水晶應有的作用。
“哦,得汶,”塞西莉同情地說,她張開雙臂抱著他,“我相信你有一天會找到事實真相的。”
他們靜靜地站著凝視著暴風雪。得汶用雪做的烏鴉仍在那裡盤旋著,透過玻璃窗看著他們,此外,他們還能看見烏鴉絕壁的塔樓。最高的窗戶上,突然閃現出一點燈光。
得汶笑了,“那燈光又出現了,從我第一次來這兒,我就看見那光了,可如果我把這告訴你媽媽,她會認為是假的。”
“很奇怪,是不是?她拒絕承認塔樓裡有燈光———或者她在裡面藏了什麼東西。”塞西莉端詳著得汶,“你認為現在她在那上頭,在給新管家展示她的秘密嗎?”
得汶考慮著。以前的管家西蒙看起來特別關注這塔樓,得汶兩次碰見他在那兒,西蒙曾和那瘋子共同密謀開啟封鎖魔鬼的出口。
“很可能,”得汶回答道,“可能那正是他被僱用的原因。”“伯爵恩很清楚地知道這個家庭的魔法史,”塞西莉說道,“你看他多麼欽佩侯雷特的小飾品。”
得汶點點頭。伯爵恩當然不是普通的管家。況且,烏鴉絕壁也不是普通的房子。
塔樓裡的燈光消失了。
“上面會有什麼,”得汶失聲問道,“不管裡面有什麼,都一定與傑克森·穆爾沒有關係。否則,他被打敗了,它就應該消失。”
塞西莉聳聳肩,“這棟房子的秘密遠比我們可能已經發現的要多。”
“看,”德文說著,指著法式大門微笑著,“我的烏鴉長得越來越大了。”
的確,他的雪鳥變胖了,很大程度上改變了原來的體形,因為雪不斷地在它的身上堆積,它不停地努力扇動著翅膀。
塞西莉笑了。“可憐的小東西,或許你應該把它變成一隻鷹或別的什麼東西。”
“你們兩個在看什麼?”
他們都驚奇地轉過身,是格蘭德歐夫人,她已來到客廳,在他們後面的屋頂上,雪鳥突然砰的一聲落下。
“我們只是———只是看看暴風雪。”塞西莉說道。
她母親瞪著她。
“她知道我們看見那光亮了。”得汶想著。
“離開那兒,”她說,“那有冷氣流。”
格蘭德歐夫人靠在壁爐對面的靠背椅裡,臉上映著火光,她閉上眼睛,在胸前把手指纏弄在一起,她美麗、專橫、固執、古怪,阿曼達·格蘭德歐又是不容置疑的美麗。
“得汶,”她說道,“我告訴弗克比亞德先生了,你得幫他從他房間的高架子上拿一些必用品,他在等你,你去幫他好嗎?”他走近她,“格蘭德歐夫人,他對這個房子瞭解多少?”
“他只知道一個有效率的管家需要知道的一切。”
“媽媽,”塞西莉·格蘭德歐說道,“顯然他知道郝瑞託·穆爾和魔法,別不承認,你僱用他是因為他有些巫術的經驗。”
“塞西莉,你的想像力不著邊兒了。”
“我的想像力?你僱用一個叫伯爵恩的侏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