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映照中,韓柏手提鷹刀,站在小樓外的草坪上,笑嘻嘻看著他,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曲仙洲環目四顧,同時展開察查的秘技,判斷出沒有其它敵人隱伺一旁後,兩眼精芒閃起,冷然道:“原來陳渲是內奸,這算是個對付曲某的陷阱了。”
韓柏那有閒情跟他磨嘴,又從陳渲口中聽得白芳華、解符等人都來了,更不容讓對方有喘息時間,大喝道:“你不是想收抬我嗎?看看你有否那個本領了。”
跨前一步,鷹刀出一片刀光,往曲仙州潮水般湧去。
曲仙州冷哼一聲,刷地橫移,到了兩座小樓間的園林裡。
韓柏刀化長虹,緊追而至。
曲仙州感到對方刀勢似與天地融渾無間,全無斧鑿之痕,那種無隙可尋的感覺,比之赤尊信更使他驚懍。狂喝一聲,流星左右揮擊,登時響起連串鏗鏘清音。
韓柏給他震得虎口生痛,忙運起捱打神功,把對方重兵器傳來的勁力巧妙化去。
刀來往,兩人遠攻近閃,瞬那間交換了十多招。
曲仙州愈打愈驚,初時欺對方稚嫩,及不上自己數十年的深厚功力,故一上場就以硬拚的手法,要損耗對手的真元。豈知十多招下來,這小子的內氣有若長江大河,源源不絕,生生不息,不但無有衰竭,還不住加強,這種情況,他生平尚是首次遇上。魔種竟可厲害至此。
騖魂未定時,後面破空之聲傳來。
曲仙州大吃一驚,看也不看,施出壓箱底本領,把右手流星使得像繡花針般靈活,破入韓柏的空門裡,硬將對方迫退數步。左手反打後方。
“當!”
盜命與流星硬拚了一記。
範良極哈哈一笑,凌空飛起,左腳卻順勢踢往他腦後。
韓柏鷹刀急劃,人隨刀走,往他直撞過去。
曲仙州感到韓柏的意志和力量,全集中到這一刀之上,氣勢之盛,實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雖明知若是躲閃開去,必會陷於苦戰之局,那時想逃都逃不了,但卻再沒有他選擇的餘地,左右兩幻起一片光幕,同時橫移開去。大喝道:“不是說好要單打獨鬥嗎?算什麼英雄?”
範良極凌空再翻一個筋斗,大笑道:“那小子從來不講口齒,更絕非什麼英雄好漢,曲老怪你不帶眼識人,怪得誰來。”一當頭往他打下。
韓柏亦笑道:“你們十多人打浪大俠一個又怎麼算?還說本大俠不是英雄,笑死人了。”
此消彼長下,鷹刀寒光暴漲,連續七刀劈上了對方的流星。
對著此雙無賴活寶,曲仙州連後悔發怒的餘暇亦欠奉,只有拚死抵擋著。
他的銳氣早挫於覆雨劍下。若換了往日,說不定會以命搏命,希冀能死裡逃生。這刻卻節節退守,屈服於兩人有若千軍萬馬迎頭殺來的驚人攻勢下,再無還手之力。
範良極此時落回地上,在曲仙州四周鬼魅般閃移,盜命欺他要應付韓柏氣勢如虹的刀勢,雨點般攻至。
韓柏愈戰愈勇,一股前所末有的奇異感覺湧上心頭。
他不但忘了戰局以外的一切事物,甚至把自己也忘掉了,生死再不放在心頭,神與意合,意與神守,眼中除了敵手外,再無他物。
靈覺無限地擴闊,至乎可感受到敵手的意向和情況。
倏地收刀立正。
揆以常理,曲仙州好應立時逃走,憑範良極的盜命,絕阻礙不了他。
可是他卻感到韓柏的鷹刀,透出一股凌厲無匹的森寒殺氣,遙遙制著自已,不但不敢輕舉妄動,還要凝聚起全身力量來,準備應付韓柏的攻擊。
範良極大笑道:“好柏兒快來!”施出渾身解數,殺得曲仙洲又忙於分神應付,此時只恨父母生少了他一隻手。
高手相拚,一落在下風,便極難平反,曲仙州正陷於這種劣勢裡。
韓柏一聲低吟,整個人脫胎換骨般變得威猛無倫,跨開大步,鷹刀高舉過頭,往曲仙州迫去。
曲仙洲只瞥了他一眼,立即心中發毛,感覺上像是赤尊信人死復生,正來繼續進行他們間那未分勝負的一戰。
韓柏的腳步落到草地上,只是發出“沙沙”微響,可是聽入曲仙州耳內,卻像是死神的催命符,比戰鼓雷鳴,萬馬奔騰的聲勢更令他驚心動魄。
韓柏此時無人無我,至靜至極,與萬物冥合為一。
戰神圖錄再沒有如昔日般紛至沓來,而是與他精神合成一體,再沒有彼我之分。
無論舉手投足,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