獅子在許多方面是古怪而自私的,而豺狗則有健全的社會結構——這是人類長期以來對動物界懷有偏見的又一例證。)
但是河馬依然是人們瞭解甚少的動物。希羅多德①所說的“河裡的馬”是僅次於大象的非洲第二大哺乳動物。它有個習慣,那就是躺在水中,僅露出眼睛和鼻孔。這就使對它的研究變得很困難。河馬群以雄河馬為中心。一隻成年雄河馬常常帶著幾隻雌河馬和它們的幼崽,每群有8~14只。
【① 希羅多德(484?—430/420BC),古希臘歷史學家,被稱為“歷史之父”。】
儘管河馬身體肥胖,長相滑稽,但它們卻具有非凡的暴力。雄河馬體形巨大,有14英尺長,近乎1萬磅重。它能以異乎尋常的速度發起衝擊。分別長在嘴兩邊的四根獠牙看上去粗鈍,其實兩側非常鋒利。河馬發起攻擊時不是用嘴去咬,而是左右甩動它那海綿狀的大嘴進行抽打。與大多數動物不同的是,雄河馬之間的決鬥往往是一方刺傷對方,使對方因傷口太深而死亡。河馬決鬥沒有什麼象徵意義。
這種動物對人來說也很危險。在有牧群的河岸地區,當地人的死亡有一半是河馬造成的;另一半則歸因於大象和食肉的貓科動物。河馬是食素動物。夜晚,它們紛紛爬上陸地吃進大量的青草,以維持龐大身體的需要。離開水的河馬特別危險。任何一個人如果發現自己處於上岸的河馬與河岸之間,而又匆匆向河邊跑,那他一般就性命難保了。
但是河馬對非洲河流的生態環境起著非常重要的作用。它排出的大量糞便是河裡青草的肥料,而肥沃的青草又促進了河裡的魚和其他動物的生長。沒有河馬,非洲的河流就不會有生氣。把哪裡的河馬趕走,哪裡的河流就會死亡。
除這些以外,對河馬的瞭解還有一點。河馬有很強的領地意識。雄河馬無一例外地保護自己在河中的領地,抵禦任何入侵者。正如許多記載中所說的那樣,入侵者包括其他的河馬、鱷魚和過往船隻。人也在其列。
第七天:穆肯科山
1979年6月19日
1.河馬
芒羅之所以打算夜晚繼續趕路,是出於雙重考慮。首先,他希望多爭取到一些寶貴的時間,因為電腦的所有計劃定的都是每晚不行軍。但是,憑藉月光乘船漂行不用費什麼力氣,而且大多數人可以睡覺。到天亮時,他們還能再前行50到60英里。
不過,更為重要的是,他希望避開拉戈拉河上的河馬,因為河馬能輕而易舉地摧毀他們那不堪一擊的橡皮船。白天,河馬棲息於岸邊的灘池中,雄河馬一定會攻擊任何過往的船隻。夜晚,乘河馬上岸覓食之際,考察隊可以悄悄地順流而下,完全避開與它們的衝突。
這本是一個巧妙的計劃,但是,他們在拉戈拉河上前進得太快了——這個意想不到的情況使這項計劃遇到了麻煩。他們到達第一個河馬活動地區時,才晚上9點。時辰太早,河馬尚未進食。河馬會攻擊船隻——而且會在黑暗中攻擊。
河道蜿蜒曲折。在每個彎曲處都有一個平靜的灘池。卡希加解釋說,河馬就喜歡棲息於這樣的靜水處。他指著岸邊,那裡的青草看上去短短的,像是修刈過似的。
“就快到了。”卡希加說道。
他們聽到一聲低沉的“哈—呼—呼—呼”的聲音,像個老頭想把喉嚨裡的痰咳出來一樣。前面船上的芒羅緊張起來。他們漂過又一道彎後,在水中平穩地前行。兩隻船現在相距約十碼。芒羅端著子彈上了膛的槍。
那聲音再次傳來,這一次很齊:“哈—呼—呼—呼。”
卡希加把槳插進水裡,槳很快就觸到了河底。他抽出槳,槳上只有三英尺是溼的。“不深,”他搖搖頭說。
“情況不妙嗎?”羅斯問道。
“是的,我想是不大妙。”
他們又拐過一道彎。這時埃利奧特看見靠近岸邊有六個半淹沒在水裡的黑色岩石在月光下發出微光。隨後,其中一個“岩石”嘩啦一聲向上抬起。他看到從淺淺的水裡冒出一個動物,四條腿又粗又短。這隻河馬攪起水花衝向芒羅的船。
正在它衝過來的時候,芒羅發射了一枚低空鎂光彈。在炫目的亮光中,埃利奧特看到一張血盆大口和四顆粗大發亮的鈍牙。那河馬正昂著頭,發出巨大的吼聲。接著它便被一團淡黃色的霧氣吞沒。氣體飄散過來,刺得他們眼睛痛。
“他在用催淚彈,”羅斯說。
芒羅的船一直沒有停。那隻雄河馬發出一陣痛苦的吼叫,扎進水裡消失了。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