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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使她吃驚的是,螢幕上出現了這樣的文字:現場時間—方位核定:—9小時04分 幹得好 這就是說他們僅比預定時間落後九小時。

“這是什麼意思?”芒斯看著螢幕問道。

結論只有一種可能。“一定有什麼事影響了歐日財團的速度,”羅斯說。

他們看見螢幕出現如下字樣:歐日財團在扎伊爾戈馬機場遇到法律問題飛機上發現放射性物質運氣不佳。“特拉維斯已回到休斯敦工作,”羅斯說道。她可以想象,地球資源技術服務公司一定花了大價錢買通戈馬機場進行栽贓。“這就是說,如果我們能把這九個小時的時間補上,我們還能趕在他們前面。”

“我們一定能成功!”芒羅說。

在赤道附近的落日餘輝中,莫盧迪營地猶如一串耀眼的珠寶在閃閃發光——一個銀灰色碟形天線,五頂銀灰色圓頂帳篷,全都反射著火紅的陽光。彼得·埃利奧特和埃米坐在小山頂上,眺望著在他們腳下展開的那一片熱帶雨林。隨著夜幕降臨,地面上升起輕紗般的薄霧。天越來越黑,清涼的空氣中的水汽開始凝結,雨林漸漸籠罩在越來越濃的霧靄之中。

第六天:利科河

1979年6月18日

1.熱帶雨林

第二天早晨,他們進入了長年陰暗潮溼的剛果熱帶雨林。

芒羅注意到了那捲土重來的壓抑感和幽閉恐怖感,以及莫名其妙的強烈睏乏感。60年代他在剛果僱傭軍中乾的時候,就一直儘可能地避開叢林。當時的大多數戰鬥都是在空曠地域上進行的——在比利時的殖民城鎮上,在河流兩岸,在紅色土路旁。沒有人願意在叢林中作戰。僱傭軍痛恨叢林,迷信的辛巴人也害怕叢林。當僱傭軍進攻時,叛亂者常常躲進樹叢,但從不深入。芒羅率領的部隊也從未緊追不捨。他們只是等他們出來。

即使在60年代,叢林也還是個不可知地帶,具有把摩托化戰爭的技術拒之門外的魔力。芒羅覺得這是不奇怪,因為人不屬於叢林。這次回到叢林他並不高興。

叢林對於過去從未到過熱帶雨林的埃利奧特來說具有極大的吸引力。它不是他原來想象的那樣。他從來沒有想到叢林會如此之大——巨大的樹木巍然高聳,樹幹粗如房舍,樹根粗壯彎曲,上面長滿了苦蘚。在大樹下的寬敞空間裡走動猶如置身於又黑又暗的大教堂之中:太陽被完全遮蔽,連照相機上的曝光讀數都看不清。

叢林不像他原來想象的那麼密,他們一行可以自由地穿行其間。這裡的沉悶和寂靜似乎獨具特色—一週圍除了偶爾的鳥鳴和猴叫聲外,只有死一般的寂靜。這裡的單調也別具一格:雖然他能看見在萬綠叢中有明暗之分和纏繞蔓生的藤本植物,但卻幾乎看不到任何花朵。偶爾見到的蘭花也顯得蒼白,毫無生氣。

他原以為每一個轉彎處都有朽木枯枝、腐葉爛草,其實並非如此。腳下的地面通常是堅實的,空氣中沒有異味。不過這裡奇熱無比,在這些高大的樹木下面,一切似乎都是溼漉漉的——樹葉、地面、樹幹,包括悶熱凝滯的空氣本身。

埃利奧特對一個世紀前斯坦利所描述的情景再有同感不過了:“頭頂上方繁茂的枝葉遮天蔽日我們憑藉微弱的光線前進露珠不斷滾落到我們身上我們的衣服被打得溼透空氣悶熱難當,汗水從每個毛孔中往外滲我們面前這塊黑色的未知土地真是神秘莫測啊!”

埃利奧特過去一直期待著親身體驗一下赤道非洲的熱帶雨林,可是現在很快就感到壓抑,產生了趕快離開的想法,對此他感到非常驚訝。但是熱帶雨林孕育了包括人類在內的大多數新的生命形式。它並非只有單一不變的環境,而是有許多不同的、猶如千層餅一樣垂直分佈的微環境。每一個微環境都養育著令人眼花繚亂的、大量的生物和動物,但是典型物種的成員數量一般不多。熱帶叢林中有四倍於同等溫帶森林面積的動物物種。埃利奧特在叢林中行走,不知不覺地把它看成了一個巨大而溫熱的黑色子宮,新的物種在它那一成不變的條件下孕育生長,直到它們準備遷徙到惡劣而多變的溫帶地區。這就是數百萬年來這塊土地生生不息的方式。

埃米一進入到這片潮溼、暗淡的廣袤故土,行為方式立刻就起了變化。埃利奧特在想,如果他當初考慮得比較仔細的話,他本來是可以預見到她的反應的。

埃米不再和隊伍同行。

她堅持要在沿途尋找食物,時而停下坐坐,嚼嚼嫩枝和青草。勸說和催促對她不起作用,埃利奧特要求她和大家在一起,她也置之不理。她懶懶地吃著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