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希望六小時內就能給製出這樣一幅可用的平面圖。使用無線電頻率轉發器,他們只要站在建築物的每個角上,按一按無線電遙控器,營地上兩臺間隔較寬的接收機就可記錄下訊號,這樣電腦就可繪製出二維平面圖。但是廢墟的面積很大,覆蓋面超過3平方公里。無線電測繪會使他們進入濃密的樹林,彼此相隔很遠。考慮到先前的考察隊所遭的不測,這樣做似乎不明智。
他們另選了一種在地球資源技術服務公司裡被稱之為“虎尾法”的非系統測繪法。(這是公司中的謔稱:找虎的方法之一就是不停地往前走,直至踩到虎尾。)他們穿過建築物的廢墟,避開遊動的蛇和匆匆躲入幽暗處的大蜘蛛。這裡的蜘蛛大如手掌,還發出很響的喀嚓聲,這真使羅斯頗為吃驚。
他們注意到,雖然很多地方的灰巖已坑坑窪窪、破碎不堪,但是石建的質量卻相當之高。所到之處,他們都可見到半月形的門窗設計,這似乎是一種文化基調。
然而,在他們所經過的房間裡,除了弧狀造型外,並沒有什麼其他特色。總體上看,房間都呈長方形,面積大致相同,牆上光禿禿的,沒有裝飾。在經歷了數世紀的風風雨雨之後,他們已找不到任何手工藝品——雖然埃利奧特最後偶然找到一根圓盤狀石搗棍。他們推測,這是當時人們用來搗制香料或糧食用的。
他們在這座既無生氣又無特點的廢墟城市中越往前走越感到煩躁不安。此外,他們還感到異常不便,因為他們無法說出這些地方的名字。於是,他們便給不同的建築任意取上個名字。卡倫·羅斯發現一間牆上鑿滿小洞的房間。她說這房子一定是郵局。從此,這房子便被稱作“郵局”。
他們看到一排小房間,裡面有栽本欄杆的洞。芒羅認為這是監獄的牢房,不過顯得特別小。羅斯說,也許這裡的人矮小,或者是為了達到懲罰的目的而故意建造得這麼小。埃利奧特則認為,這或許是動物園的籠子。不過,如果是這樣的話,為什麼所有的籠子都一般大小呢?芒羅指出,沒有觀看動物的規定。他堅持認為這是牢房。於是,這些房子便被稱為“監獄”。
在監獄附近,他們發現了一個被他們稱為“運動場”的開闊場地。很顯然,這是一個運動場或訓練場。有四根高大的石柱,石柱頂端有一個已經毀壞的石環。顯然,這些石柱是用來進行繩球這樣一類比賽的。在運動場的一角豎著一根離地面不到五英尺的橫槓,使這裡看起來像個叢林體操館。埃利奧特根據這個矮槓子得出結論說這是一個兒童遊樂場。羅斯堅持認為當時的人矮小。芒羅在想,這個體操館是不是士兵訓練場。
他們繼續往前搜尋,大家都意識到他們的各種說法只不過反映了他們的先入為主的見解而已。這座城既無斑斕的色彩,又無令人遐思之處,他們只是在做一種羅夏墨跡測驗①。他們需要了解的是曾經建設過這座城的人和他們生活的客觀情況。
【① 羅夏(1844—1922),瑞士精神病學家。羅夏墨跡測驗用以測知患者的人格結構。】
有一個現象儘管本來就一直存在著,可是他們過了很長時間才慢慢意識到。在許多房間裡,都有一面牆上長滿了墨綠色的黴菌。芒羅注意到,這些黴菌跟窗戶裡透進來的光,跟空氣的流通或其他他們能說出的因素並沒有關係。在一些房間裡,黴菌密密麻麻長到牆壁一半高的地方,然後齊刷刷地停在一條水平線上,像是刀子切過一樣。
“真他媽怪,”芒羅說道。他仔細看著黴菌,用手指在上面抹了一下,手指上沾上了藍色顏料的痕跡。
就這樣,他們發現了曾上過顏色的精美的淺浮雕,這種浮雕全城到處都有。然而,因為凹凸不平的雕刻表面長滿了黴菌,灰巖上麻麻點點,要解釋這些雕像是不可能的了。
吃午飯時,芒羅說遺憾的是他們沒有帶一組藝術歷史學家前來修復這些淺浮雕。“他們用燈光和器械馬上就能弄清這是怎麼回事。”他說道。
德古斯托和其他一些人所發明的藝術品鑑定最新技術採用了紅外線和影像增強法。剛果考察隊就具備現場運用這一技術的必要裝置。起碼值得一試。吃完午飯後,他們就帶著攝像機、一盞紅外夜間照明燈和那臺電腦顯示屏回到廢墟現場。
經過一陣擺弄,他們架設了一個系統。他們用紅外光線照射石壁,用攝像機拍下影象,然後透過衛星把影象輸入休斯敦的數字電腦程式,再把處理過的影象傳送到他們的行動式顯示系統上,這樣他們就能看到壁畫的真面目了。
用這樣的方式看淺浮雕倒使埃利奧特想起了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