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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幾個青果,仍說不好。潘三過來,把嘴湊近蕙芳臉上,想要個乖乖,說道:“你張開口待我望望。”

蕙芳便把袖子掩了臉道:“這如何望得見?總為著敬你的皮杯。只要你多吃幾鍾,我就不疼了。”潘三道:“真麼?”便飲了一大碗,問道:“可好些麼?”蕙芳點點頭,其觀又飲了兩杯,才住了手。蕙芳便又呼起疼來,其觀強仲雨也飲了一杯,蕙芳便又說好些,隨說道:“我見你們吃得爽快,便忘了痛。”

潘其觀此時迷了,酒已有了九分,那裡知是賺他,便拖住了仲雨,你一杯我一盞的起來。仲雨也醉了,便拿不定主意,痛喝了一陣。兩人酒已到十二分,一湧上來,潘其觀一個頭眩,往後一靠,便兩腳朝天,倒翻了一個筋斗,倒在地下。仲雨見潘三醉了,立起來哈哈的一笑,也就蹲了下去,倒在一邊。兩人在地上,像半死的光景,一動也不動。此時已是黃昏時候,蕙芳便叫把桌子撤了,笑道:“想吃天鵝肉,自作自受,叫你今日才曉得蘇媚香的利害。”隨吩咐跟班的:“扶他們在客廳炕上睡了,替他們脫了外面的衣服,拿一條大被蓋了,讓他二人同入巫山罷。”蕙芳安排已畢,一面叫套車,一面到自己房中開了箱子,揀出小毛棉夾單紗五套衣服,並潘三的二百吊錢票,帶了一副鋪蓋,一總交跟班的拿出來,放在車上。蕙芳上了車,跟班跨了沿,一齊向春航寓處來。才到了衚衕口,月光下見一人站著,趕車的一看,卻認得就是田春航,便住了車,叫道:“老者爺,我們正到你那裡去。”蕙芳和跟班的聽見,一齊跳下車來,蕙芳拉住春航道:“你又在這裡做什麼?”春航道:“我候你一天不見來,我就不想活。我已在你門口立了多時,不好意思進來,所以就在這裡。”蕙芳嘆口氣道:“你這冤家,真令人奈何不得你。”便請春航車裡頭坐了,自己跨著車沿,一路說話,到了廟門下來。跟班的即拿了衣包,扛了鋪蓋,一同進來,打發車回去,明日來接。

高品已經睡了,春航不好去驚動他,一徑到自己房內。田安伏在桌上瞌睡,春航剔亮了燈,叫醒了田安,說道:“快去泡茶。”田安擦擦眼睛,見一個美少年,只道是位公子,便急急的泡茶去了。蕙芳坐下,看他行李蕭條,心裡著實難過。便叫跟班的將衣裳、票子拿上來,道:“這五套衣服都是我平日穿過的,你不嫌舊,使收著。這票子送你作旅費。本來打算請你過去住,恐旁觀不雅。你若短少了東西,只管問我。”春航道:“這如何使得?我斷不好受。”蕙芳道:“你不受,便看輕我了。難道我拿了東西來賺你?你總不要存心。你存了心,便連你這情都假了。你只要依我一件,以後不許出來聽戲。”

春航諾諾連聲,又講了些知心肺腑,彼此都有知遇之感,不禁慷慨欷起來,兩人對坐著,倒成了道義之交,絕無半點邪念,直談到雞鳴,方各和衣睡了。

且說潘、張兩人,醉到不醒人事。睡到四更,潘其觀翻一個身,即骨碌碌的滾下炕來,在地上坐著,想要小解,各處摸那夜壺。摸著了自己一隻鞋,拉下褲子,就在那鞋裡撤了一泡尿,大半撤在褲擋裡頭。模模糊糊的在地下亂摸,摸著了炕,重新爬上來。心裡細細的想,在那裡吃的酒。雖在醉中,還被他想著了蘇蕙芳,便又在炕上摸索,摸著了張仲雨,便當是蕙芳了,一把摟緊,口裡道:“好兒子,好心肝”的叫不絕聲,便亂拉亂扯,把棉被早已撩下地了。又把仲雨的衣裳盡力的扯,扯破了一件夾襖,手也酸了;將自己的褲帶,用力扯斷,倒不將褲子往下脫,只管往上拉,那一條尿褲,已是溼透,連褥子都浸溼了,卻拉不下來,只得貼緊了張仲雨的背亂動。仲雨醒來,像有人將他抱住搖動,心頭的酒便往喉嚨頭直衝上來,一回頭就吐。恰值潘其觀張開了口,倒敬了一個滿滿的七竅的皮杯。潘其觀臉上,厚厚的堆了一層,便大嚷起來,把頭亂擺,濺的各處都是。仲雨第二陣又來了,這一陣卻全是酒,一澆倒把其觀臉上澆淨,只覺得穢味難當。其觀急了坐起來,就把袖子在臉上亂擦,口裡“小東西,小妖精”的罵。仲雨聽了,便道:“你是誰?罵誰?”潘其觀罵道:“你這害人不淺的小兔子,塗了你的爹一臉糞。”張仲雨大怒,罵道:“誰是你的爹?”

雙手一推,潘其觀滾下地來。仲雨坐起又罵道:“那個忘八羔子,敢在老爺炕上罵老爺。”潘其觀道:“你這兔子該死了,公然罵起你爹來,這還了得?”爬起來到炕上要打,正值張仲雨下來,碰著了,趁手一個把掌,潘其觀又栽了一交。仲雨道:“到底你是誰?”潘其觀放大了喉嚨,嚷道:“反了!反了!反了!你這賊兔子,竟打起你爹來了。你願意和你爹睡覺,倒裝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