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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的中年男子,正在跑前跑後地招呼客人,還時不時跟人對飲上兩杯。但凡上得樓來的顧客,都要與之抱拳打過照面才會入席。

那男子不經意間看到苦海,發覺這個僧人丰神雋永,不似凡俗,於是迎上來道:“大師佛駕光臨,令小店蓬蓽生輝。”苦海忙不迭還禮道:“小僧唐突,兩手空空而來,怕是驚擾了貴寶店。”那男子笑道:“來者皆是客,小店豈有不歡迎之理。至於老倌賣粥收不收錢,那不是粥的事,也不是錢的事,而在於我與大師之間有沒有這個緣分。”

苦海見對方談吐非凡,語富禪機,心知遇到高人,不由多端詳了幾眼,這才發現那男子面色祥和,已然少了先前的富貴氣,卻多出幾分超凡脫俗的神韻,不由心頭一蕩,畢恭畢敬地詢問道:“敢問施主可是問知居士?”

那男子雙手一合,微笑道:“進得菩提屋,方有佛問知。來到膳食店,便是米秉良。”苦海見果然是米秉良,忙施禮道:“弟子苦海,受師父了塵之託,特來拜謁居士。”米秉良聞言大喜道:“原來大師是了塵老和尚的弟子,難怪氣度如此不凡。快裡面請,咱們把酒詳談。”他話一說完,便知失言,忙打趣道:“老倌幾乎忘了,自己雖已還俗,卻拉著大師破戒。罪過,罪過。”

苦海微微一笑,也不以為然,便隨米秉良進了處雅間。這雅間裝飾典雅,古樸溫馨。兩人分賓主坐定,米秉良才問道:“你師父這向可好?記得我與他最近一次相見,那也是十多年前的事了。”苦海回道:“蒙居士掛念,師父他老人家身體尚無大礙,只是吃的比過去少了。”

米秉良聞言嘆道:“人生苦短,去日無多。我與汝師神交三十載,彼此傾慕,對佛理禪宗,也可謂各有心得。想必老和尚此番遣大師前來,不光是探望老友這麼簡單吧?”

苦海立掌道:“師父令弟子前來求教居士,以解弟子心中困頓,還望居士不啻賜教。”米秉良笑道:“我觀大師秀骨清相,乃大智大慧之士。是什麼樣的問題,竟連大師也深受其困?”苦海嘆道:“說來慚愧。貧僧追隨師父修行近十年,卻依舊不明佛是何物,心又是何物,佛在何方,心又在何方。”

米秉良聞言一陣大笑,摸著自己的胸口道:“原來如此,難怪困惑了大師。其實大師能來溫州問我,為何就不先問問自己的心呢?”苦海似有所醒悟,忙道:“居士言之有理,還請賜教。”米秉良道:“可惜這些問題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大師若願意與老倌相處幾日,興許能找到”

樓外突然馬蹄聲大作,頓時激起一陣騷亂,跟著便聽見有人吆喝,有人罵罵咧咧。米秉良一皺眉頭,遂改口道:“大師先請用膳,老倌尚有事要處理,稍後再陪大師暢談。”

苦海見米秉良面有怒色,於是道:“居士有事請忙,貧僧在此等候便可。”米秉良剛一離去,苦海便聽見街面上嘈雜不堪,像是有人前來打劫似的,於是推窗一看,卻見十幾個蒙面強盜正呼嘯而來。這些人坐下馬匹上都掛著兩口大布袋,一但路過那些商鋪門口,便有人自動塞些銀兩進去。塞得少的或是不塞的,便要吃鞭子捱罵。但說來也奇怪,這裡的人好象已司空見慣,並未顯得特別激動。

“天下怎會有這等奇事?”苦海好生納悶,在這太平富庶之地,竟然有這等怪事,簡直是匪夷所思。這些蒙面強盜大搖大擺而來,只見為首一人身披錦袍大氅,面蒙黑布,手持一柄方天畫戟,態度十分倨傲乖張。苦海見他領著那班手下一路打秋風,來到“無餓不坐”門外時,米秉良已帶著掌櫃託了盤銀子候在門前。

那匪首將方天畫戟往地上一插,跟著躍下馬來拱手道:“米員外生意紅火,此季想來收成不錯吧?”米秉良笑道:“那是自然,有小霸王給老倌撐腰,生意能不紅火嗎!”匪首樂道:“那是,那是。米員外生意興隆,兄弟們才有飯吃嘛!只是兄弟近來手頭有些緊,不知員外可否多借幾兩銀子應急?”

米秉良捻著鬍鬚道:“這個不成問題,只是小霸王答應老倌的事,也該兌現了吧?”那匪首立刻道:“只要錢一到手,咱立刻讓出青沙灣。”米秉良正色道:“一言為定。”那匪首抱拳道:“駟馬難追。”米秉良這才一揮手,那掌櫃立刻端著滿滿一盤銀子遞了過去,匪首得意地接過銀子,笑道:“還是米員外最識大體,老子喜歡。嘿嘿!”

苦海想不到米秉良不但縱容匪徒,還與之做交易,心頭頓覺不快,於是下得樓來,宣了聲佛號道:“阿彌陀佛!光天化日之下,施主如此強取豪奪,是乎不合禮法。”

那匪首聞言一愣,跟著怪叫道:“喲呵!那來的禿驢,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