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猶新,非常再想聽聽劉修還能講出什麼新鮮的玩意來。
劉修好好準備了一下,第二天踏上了晉陽學堂的大講堂。
“大人,你今天準備給我們講些什麼啊?”一個二十多歲的學子在下面叫道。
“講道與術的關係。”劉修微微一笑,對那些騷動的學子擺擺手:“你們不要急著叫,反正我只需要半個時辰的時間,這半個時辰講完了,你們想離開的,我絕不阻攔,還送你們一筆路費,保證不耽誤你們回家。”
那些本來對這個題目很反感的人聽了,這才耐著性子坐了下來。
劉修揹著手,在講臺上慢慢的踱著步,侃侃而談:“我知道,你們一聽到道術這兩個字,想到就是巫術,就是祝詛,這與夫子的教誨背道而馳。可是我想對你們說一句,其實這個道術遠遠不止是巫術與祝詛,這裡麵包含著大道。天子不怎麼說到天與性命,那是為什麼?不是夫子不懂,而是這些道理太複雜,一般人理解不了。”
“既然夫子都不講,那大人就能講嗎?”一個學子站起來大聲叫道。
“夫子不講,不代表我就不能講。”劉修既不生氣,也不沮喪,從容的說道:“等我說完了,大家只要評判對與不對,便是了,與夫子講沒講,好象沒什麼關係吧。”
“夫子天生聰明,他都不懂的東西,大人還能講得明白?大人難道比夫子還聰明嗎?”
“我是不是比夫子還聰明,我不敢說,但是我敢說,有些東西我懂,可是夫子卻未必懂。”劉修態度很謙虛,但是卻非常自信的說道。
下面噓聲四起,這些多少受到儒家經典教育,把夫子當聖人的學子顯然對劉修的自以為是不以為然。
“那好。”劉修旁邊取過一柄環刀,在手裡甩了個刀花:“夫子知道百鍊成鋼嗎?”
正在表示鄙視的學子們嘎然而止,面面相覷,這個好象也沒有哪句經文中提及過。
“你們不用懷疑,我可以保證他不懂。”劉修笑笑,長刀一揮,將一個桌角切下,準頭與力道皆堪稱完美。“大家都知道,銅稱為美金,鐵稱之為惡金,在很長的時間內,鐵根本無法用來製造兵器,而只能用來打造農具。可是現在就是三歲的小兒也知道,鐵製兵器的鋒利遠不是銅兵器所能比的。”
學子們互相看看,不得不承認劉修的話是對的。
“那麼,是什麼人發明了鍊鐵成鋼的道理?”劉修扶著刀,收起了笑容:“鐵製環刀是我大漢騎兵戰勝匈奴人的利器,可是這些道理,有哪位聖人說過?”
學子們鴉雀無聲。
“我曾經請潁川的陳季方先生去一趟鮮卑,用聖人的經典去教化鮮卑人,如果他能成功,我也無須率領數千將軍臥冰吞雪,拋頭顱,灑熱血,無數將士在冰雪之中凍壞了手指,數百人永遠的倒在了那片土地上,可是他對我說,對付鮮卑人,聖人經典是沒有用的,只有用刀。”他拍拍刀環:“用聖人根本不知道的鐵製環刀。”
“我不敢說聖人經典沒用,但是我至少可以說,大家要想有尊嚴的活在這個世上,只有聖人經典是不夠的,還要懂更多的知識。誰要是不承認這句話,那好,我拿著刀就站在這裡,誰能用經典打敗我,誰就可以下山。”
學子們的臉色頓時變得非常難看,拿經典對付環刀?這和找死有什麼區別。這分明是耍無賴嘛。
劉修威嚴的掃視了一眼,又接著說道:“天道地道人道,何其廣大,又豈是詩書禮易樂春秋幾部書就能說清楚的?夫子定六經,那是夫子的功績,我們後人讀了幾百年,還是在那六經之中打轉,卻是我們的恥辱。一個到了成年時還和小孩子一樣懵懂無知,那是可悲,而我們在學術上幾百年卻沒有什麼進步,難道就不應該覺得羞恥嗎?”
“夫子說,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智也。又說,君子以不知為恥。而諸位分明對道術一無所知,卻斥之為怪力亂神,不用心鑽研,滿足於咬文嚼字,尋章摘句,做一個寄生的蠹蟲,難道不覺得慚愧嗎?”
“大人,我們怎麼是蠹蟲了?”一個氣得滿臉通紅的學子突然站了起來,憤怒的反駁道。
“你除了消耗糧食,還有什麼用?”劉修毫不客氣的問道:“你是會講幾句經書,不過那幾句經書還不是前人已經嚼爛的陳詞濫調?你有什麼獨到的見解,還是創造了什麼樣的財富?有你沒你,有什麼區別?”
那學子被他搶白得啞口無言,尷尬的站在那裡,坐也不是,走也不是。
“諸位好好想一想,你們活在這個世上,除了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