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錢?某記得清楚,你每月例用不過五貫!你要拿出五千貫來,須得足足一千個月,一百多年!”
李曜對他的激動毫不在乎,微微一笑,頜首道:“三兄所言甚是,小弟的例用,一年才比三兄一月,若要拿出五千貫來,純屬做夢。然則有時候吃虧有吃虧的好處,此番南下潞州,原本大兄成穩幹練,最是合適,可惜久出邊地方歸,須得休養;三兄嘛也懶得跑這一趟,最後只好叫我這不成器的去上一遭。哪知道傻人有傻福,李元審將軍回到潞州之後,在潞帥面前為小弟請功,蒙潞帥謬讚,賞了小弟一萬貫錢,小弟拿出其中一半,為枉死的王弘博士購下陰沉木棺,這錢可跟家中所發例用沒有半點關係,三兄何必這般失態?”
李晡一愣,不通道:“你相助李壯武不過舉手之勞,潞帥怎會給你許多賞賜!我看你是私吞了售刀之資,這才湊足此數,如今已然歸宅,早晚便須查賬,竟然還敢在此大言不慚!”
李曜哂然一笑:“售刀之資,乃是小弟與盧三一同計算查收,賬目清晰,錢財俱在,想來盧三也該將此中細務報之於父親了,況且這筆錢收下之後,小弟每日只是查驗,從未經手。賬目是否有假、錢財是否缺額,家中賬房自然可以細查。”
李晡頓時語塞,李暄見李晡問得不著門路,輕咳一聲,微微笑道:“五郎勿惱,售刀之資,愚兄相信五郎必不會輕動。只是愚兄有一事不明,想請五郎說明一二。”
李曜心中一動:“這李暄比李晡卻是厲害多了,光是說話這語氣,就絕非李晡那個只知道裝橫充愣的二百五可比,跟他爭鋒,卻要小心一些。”
當下也輕笑一聲,拱手道:“大兄若有所疑,但請道來,小弟自當為大兄解釋清楚。”
李暄笑吟吟地問道:“不知五郎此番相助李壯武,可曾折損人手?”
李曜心中一凜,已然猜到李暄要從何處說事,不過面上依舊不動聲色,點頭道:“折損十幾人。”
李暄笑得越發溫和:“那麼,若是此番沒有家中商隊這些好手,五郎可有能力相助李壯武,從而獲得潞帥賞賜?”
李曜也笑起來:“自然不能。”
李暄面色突然一肅,問道:“既然如此,潞帥這賞賜,怎麼就是賞與五郎一人,任五郎你隨意支配的呢?”
旁邊李晡一聽,眼前一亮,心道:“果然還是大兄精明,這次瞧你怎麼回答!”
哪知道李曜偏偏早有準備,不慌不忙道:“大兄此言謬矣。試問將軍領兵作戰,戰功赫赫之下,陛下頒賜,將軍莫非要說:兵乃陛下之兵,械乃陛下之械,餉乃陛下之餉,是以臣不應獲賞?”
李暄笑容一僵。
李曜卻還未說完,只是微微一頓,便繼續道:“所謂恩賞出於上,雷霆雨露,俱是君恩。潞帥賞賜小弟,雖非君恩,然則潞帥本是陛下之節帥,其賞賜自然也是代陛下賜賞,小弟寒門庶子,難不成還敢拒絕不成?至於商隊眾人因此犧牲性命,原也是忠君之事,莫非因為未能獲賞,便怨恨以對?”
李暄面色一沉:“五郎這般說法,不嫌刻薄寡恩嗎?”
李曜搖了搖頭,淡然道:“大兄又謬矣,君恩如此,小弟不敢有違,然則小弟拿了賞賜之後,立即為這些忠義之士備棺購槨,連夜趕回代州,又許其家屬以厚撫這些錢財,俱是從小弟賞賜中所出,如何便是刻薄寡恩了呢?小弟自認為這般做法,正是上順君王,下澤部屬,並無出格不妥之處,大兄若仍有異議,不妨細細道來,以教小弟。”
李暄實未料到一向不善言辭,更不敢與兩位嫡兄爭鋒的老五今日竟然這般言辭銳利,一時竟然被問住,張口難言。
李衎見狀,咳嗽一聲,岔開話題:“此事既有如此緣由,便不必再說。只是五郎這番花費的確過大,雖是潞帥賞賜,也不該如此浪費,今後須得謹記。”
李曜拱手一禮:“父親教訓得是,兒子受教了。”
李暄和李晡卻是一臉陰沉,均不開口。
李衎又道:“五郎此番立下殊功,也已鞍馬勞頓,後事便先不必細說,且去見你阿孃,早些梳洗休息罷。”
李曜起身謝過,施施然走了。
等李曜一走,李晡也怒氣衝衝地站起來,朝李衎道:“耶耶,某累了,去歇著了。”說罷掉頭就走。
李暄看李衎面色不豫,忙道:“父親,五郎此次立功之後,心氣高了不少啊。”
李衎臉色一沉:“你待怎講?”
李暄把聲音壓低了一些,道:“父親方才也聽見了,五郎自己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