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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部分

牛存節大惑不解,問道:“元帥這是為何?”

葛從周微微搖頭,語調低沉:“楊行密軍力分配不當,如此決斷,大失水準!我料其中或許有詐!”

果然,不多時斥候又快馬回報:“龐司徒已率大軍南下。”

葛從周心中一沉,沉吟片刻,忽然大叫一聲:“不好!楊行密定有詭計,恐怕師古會有危險!我須急赴清口南岸,襄助師古。”當下斷然下令,即刻開拔。

軍至窯山,忽聞一陣震天響的擂鼓聲,一軍從山上衝下,只聽那為首之人高聲喊道:“通美兄,小弟在此恭候大駕多日了!可還識得故人否?”

葛從周大驚,聞其音知是柴再用,定了定神,立馬陣前,朗聲答道:“柴兄既認從周為故人,卻為何以這般方式相見啊?”

柴再用哼了一聲,道:“通美,當日,齊主待你可謂視如己出,你卻為何一朝從了叛賊?今日你已入我伏中,死在當前,不如早降!今弘農王乃仁義之主,某在大王面前代你說項,大王定會不計前嫌,厚待於你!”

葛從周哈哈大笑,道:“量你這區區幾個伏兵,也能阻攔於某?黃巢不過一個跳樑小醜,且喪心病狂,某觀今日之天下,唯東平王方稱當世豪傑,良禽擇木而棲,從周歸汴,此生無憾!”遂下令突圍,跨上戰馬,掄戟便出,身先士卒。

柴再用在山坡上望見,嘆道:“真有我當年之勇!可惜”乃令不許放箭,務要生擒,也將淮南精銳黑雲都參戰。

葛從周縱橫馳突,力戰黑雲都,搏殺出一條血路,往濠州方向奔去,然而也折損兩千人馬,快到濠州之時,又與濠州刺史劉金戰了一通,雙方互有損傷。最後劉金不敵,退入城中固守,葛從周也不去管,只顧繼續前行。

行到一舍之地,前軍斥候忽來報:“不好,又有一支軍馬攔於道前!”

葛從周大驚道:“可知是哪支軍馬?”

斥候囁嚅道:“是——是——楊行密親自率兩萬大軍來了!”

原來,李承嗣率五千騎兵西行,打的是楊行密旗號,當日行過清流關紮營。次日巳時,正欲將兵馬折返,忽報葛從周已率大軍往濠州進發。李承嗣大驚,對左右道:“李使君神仙手段!來時便暗中囑咐於某,言及葛從周或將往清口與龐師古會師,命某聞訊必須阻截。”

左右麾下也是大吃一驚,駭然道:“僕等久聞李軍使神算,只恨緣慳一晤,今日得聞神妙,不意竟至於斯?”

李承嗣感嘆數聲,不敢怠慢,當即下令,全軍立刻折向西北。

葛從周聽說楊行密親至,自然也絲毫不敢大意,急令停軍備戰,因士卒已經輪流打過兩番鏖戰,早已疲憊不堪,故而不敢主動出擊,只是穩紮營寨,打算以守為攻,以不變應萬變。那邊李承嗣偏偏也擔心會被識破,猶豫許久,終是不肯主動進攻,兩軍遂成相持之局。

這邊再說龐師古、史儼兩軍夾淮相遇。龐師古下令渡淮,此時李曜提到的朱溫缺少水軍軍備的劣勢果然呈現,只見汴軍兵士或泅渡,或架橋樑,或駕小舟搶渡,一時間戰線沿清口兩側拉至十餘里長,偏偏此時又已進入冬天,淮揚早寒,那些只能泅水計程車卒凍得半死,十成戰力怕是剩不下一成。

淮南雖然缺騎兵,但其弩兵卻是舉國皆知,這一軍弓弩營兵馬使系廬州人米至誠,此人初為楊行密牙校,曾憑一張弩機開路,力保行密殺出孫儒的十數萬大軍的包圍,因而被楊行密賞識重用,令他統領弓弩營,調教出一支五百人的弓弩手,遠近聞其名而驚駭,人稱“至誠一張弩,射破鳳鐵樹。”足見其弩機的威力。

史儼令米至誠帶領弓弩手沿河邊一字排開,但見汴軍已過中流者,便射擊,無不翻身落水。也有搶渡成功的,畢竟以個數計,不成規模,史儼在岸上早已嚴陣以待!砍殺如捉小雞。龐師古有心炫耀兵力強大,竟然連兵書最忌諱的“半渡”都不考慮,隨淮南去半渡而擊,他打算用人海戰術淹沒對面那“些許殘兵敗將”,使他們“再不敢直面我軍鋒芒!”

當然汴軍的確兵力強大,而且前文說過汴軍軍令嚴苛,違令者死,因此在龐師古的嚴令之下,汴軍前赴後繼。

一兩個時辰過後,淮軍弩箭已然將罄,而搶渡過對岸的汴軍卻是越來越多。正是此時,卻見下游駛來一支百十艘的艨艟艦隊,船上兩側都張掛竹幔,正是淮軍張訓率漣水三千水軍趕到。此刻張訓駛艨艟衝將過來,汴軍大駭。

艨艟此艦,慣以龐大致勝,作戰方式很是簡單粗暴,如果用四個字概括的話就是:橫衝直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