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木圖見一個正面交手。竟被對方一擊而穿,氣得呼呼大叫。蒙古人馬背之上的驕傲已經出現動搖。
然而騎兵交戰,並非是一戰就分出個勝負。雙方立刻重整旗鼓,在大草原上再一次集結起來,又開始了新地圍獵與突圍的遊戲,這考驗著騎術與人馬合一,還有騎兵戰術的運用,是需要經過大量的訓練才成。戰馬在嘶鳴,不管你騎的是耐力極佳的蒙古馬還是衝擊力更勝一籌的河曲馬;騎兵在吶喊、慘叫。鮮血在迸飛,不管你是追捕者還是抵抗者。一方千方百計地周旋,恨不得插上翅膀,遠走高飛,一方緊追不捨,恨不得生吞了對手地血肉。
徐不放的長槍丟了,他的頭盔也丟了,一片胸甲也在短兵相交中被砍壞。身後的騎兵越來越少,甚至有已經陣亡的下屬至死仍然緊抓著馬鬃,伏在馬背上。跟在他的身後。兵器碰撞聲夾雜著人馬肢體斷裂的聲響不絕於耳,但他仍有長刀在手,仍然可以用來砍去追兵的腦袋。
他的身上在流血,混亂中他還察覺不到自己傷在何處,因為他沒有時間去檢視自己的傷口。胯下馬匹奔跑地速度越來越慢,就是最好的駿馬也抵擋不住他這麼反覆的高速賓士,徐不放知道自己最後的時刻終於到了。
因為他和僅剩下的大約五十位手下被包圍在一個高坡之上。就在他馳上高坡時,戰馬終於不支倒下了,口吐著白沫。發出痛苦的嗚咽聲。鐵木哥臉色極為難看,他這才有機會檢視了手下,發現自己損失巨大。
“哈哈,你們蒙古人也不過如此。”徐不放站在高坡上嘲笑道,“所謂天下無敵不過是妄語。”
“哼,你已經是我的俘虜。還不速速放下刀箭。向我投降。若是你能給本那顏磕幾個頭,本那顏說不定還會饒了你這賤命。”鐵木哥在坡下叫囂道。
“投降?哈哈!”徐不放站在高坡上狂笑。“十年前我們曾手無寸鐵,低下我們的頭顱,向你們蒙古人投降的。可我們得到是什麼?只有高懸地屠刀和父母兄弟的慘叫。”
“少廢話,要殺要剮,要看你們有沒有本事。”左右肩並肩站在一起,“要戰便戰,哪來這麼多廢話?”
鐵木哥鐵青著臉,揮了揮手,手下的射手毫不猶豫地衝坡上放箭。徐不放等人也還擊著,箭矢終於用光,不停地有人在他的身前左右倒下。
鮮血染紅了戰袍,也染紅了大地,一如夕陽慘烈的色彩。
利箭深深地扎進了徐不放的腹部,巨大地力量讓他地堅實的身體也向後退了幾步,他倔強地不肯倒下。就在他還未得及體察腹中地痛楚時,又一支利箭射中了他的左肋,緊接著他身體的四肢和身上任何無法得到保護的地方插滿了箭矢。蒙古人並不上前,故意往他身上非要害的地方射擊,豈圖增加他的痛苦,每一次被射中,都會引來一陣嘲笑。
徐不放感到自己的力量在迅速地消逝,一次又一次被倒一擊倒在地,他一次又一次艱難地站了起來,如舉萬鈞,口中卻仍然大罵不止。他用僅存的最後力量將長刀深扎入蒼茫大地,半跪在大地之上,用長刀支援著自己的上半身,面向南方,臉上竟帶著笑意,既是對自己生命無悔,還有完成使命之後的欣慰,也似是對蒙古人的不屑與嘲弄。蒙古人早已停止了放箭,他們注視著眼前的漢子不屈的姿勢,心中有莫名的恐懼。
徐不放的視線變得模糊起來,他感覺自己已經飛了起來,如大鵬展翅,俯瞰大地。在依稀之中,他似乎看到,在遙遠的地平線上,一抹紅色的旗幟在跳躍著,如地平線上的夕陽一般血紅。
“這是我們的軍旗!”這是徐不放最後的意識。
第十章 忠義㈤
在那面紅旗的引導之下,葉三郎正率領著一團騎兵隊伍飛奔而來。
鐵木哥臉色大變,他只率領一千騎兵追捕和圍剿徐不放,結果卻讓他大失所望,竟遇上了一個硬骨頭,讓自己損失了四百人。身為蒙古人的驕傲平生第一次受到了打擊,徐不放那隻兩百人強悍與頑強之軍讓他們心有餘悸。葉三郎這支千人的生力軍的到來,無疑令他及手下感到恐慌。一場大戰之後,鐵木哥人困馬乏,是無法抵擋住這支生力軍,更何況對方人數又多。
“快撤!”鐵木哥毫不猶豫地下令道。他掉轉馬頭,一馬當先,向北奔逃。
葉三郎部是趙誠大軍的前鋒,雖然在趙誠的計劃中,徐不放才是真正的前鋒。這一團軍隊除了葉三郎自己的那支剽悍一營人馬,趙誠又挑了另外六營作風強悍的騎軍,除此之外還有禿馬惕人的三營人馬,組成前鋒。
葉三郎部晝伏夜行,已經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