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凌去非護衛的梁詩若母子,聽說徐不放兇險莫則,立刻改偵察試探為明攻,直撲而來。
遠遠地,葉三郎就看到蒙古人往北逃竄的背影。高坡上,徐不放仍然保持著那不屈的姿勢,長刀將夕陽的餘輝反射過來,一片輝煌。葉三郎等人為之景仰。
“一個不留,我只要死的!”葉三郎的眼睛眯成一條縫,高聲令道。他的話音剛落,一千健兒呼嘯而奔,跑在最前頭的要屬木圖率領的三百禿馬惕人。
鐵木哥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在徐不放身上他耗費了太多的氣力與勇氣,根本就沒有抵抗之心,甚至連還擊的箭矢都所剩無幾了。這一刻他已經忘了孛兒只斤氏地勇氣與血性。只顧著自己逃命。士氣已衰,所謂兵敗如山倒就是這個道理,蒼茫的大草原上,葉三郎如同圍獵一般驅趕著蒙古人。
木圖部在左,另兩營從右翼包抄,葉三郎率大部正面追擊。箭矢帶著仇恨朝前奔去。不停地有蒙古人慘叫著倒下,與大地親密接觸,最為悲慘的是不慎落馬一隻腳還套在馬蹬上。來不及掙脫,被馬匹活活地被拖死。血光既讓逃生者越發拼命逃跑,也讓追擊者的血性受到刺激;鮮血既能帶來死亡的恐懼,也能帶來複仇的快感。
月光照射在氈房前地空地上,無比的慘淡,如同死人的臉一樣蒼白。
唆魯禾帖尼焦慮地在帳內走來走去,時不時地側耳傾聽外面地動靜。像是想極力發現什麼,可惜她只聽到自己族人聚眾飲酒的喧譁聲。忽必烈和旭烈兀,還有更年幼的阿里不哥瞪著自己的母親,一言不發。而他們的長兄,拖雷的嫡長子蒙哥還在中原汴京城下感嘆蒙古的強盛與金國人地虛弱。
“母親,您不用太擔心。鐵木哥爺爺怕是又喝多了吧,或是又被哪個女人給勾住了魂。”忽必烈勸道。
唆魯禾帖尼忽然停下來道,疑惑地說道:“鐵木哥已經離開一天兩夜了,怕是凶多吉少了。”
“那又如何,我們這裡還有一支千人隊。不兒罕就是真地反了,他若敢來,我一定手刃了他。”旭烈兀道。
旭烈兀今年不過十五歲,還未來得及上過陣打過仗,唆魯禾帖尼從不懷疑自己這個兒子將來的勇猛與善戰之心,但脾氣有些暴躁,沉不住氣。這大概也是成吉思汗子孫中的傳統,每一代總會出現幾個脾氣暴躁之輩。
“旭烈兀,你說說看你對不兒罕瞭解多少?”唆魯禾帖尼問道。“不兒罕像你這麼大年紀的時候,就可以在你爺爺成吉思汗的身邊有一個座位,成吉思汗親口說他既是一個薛禪(智者),也是一個必勒格(賢者)。這些年來有誰否認過他的才能,又有誰說過他的壞話?他與人人關係都不錯,除非可汗問起。也從不說別人的壞話。見誰都是一樣的笑臉。”
旭烈兀漲紅了臉。他低下自己的頭,不敢對視自己母親地逼視。他只是很小的時候跟趙誠接觸較多。在他的印象中,趙誠曾經是一個無所不知的神靈的化身,總有辦法讓蒙古小孩跟在他身上巴結。
“猛虎並不可怕,只要你有勇氣射死它。不兒罕的可怕之處就在於他是一條藏得很深的毒蛇,你很難發現原來你的氈帳裡躲著一條蛇,更不知道它何時會出現。”忽必烈道,他有些氣餒,“全天下對我們蒙古最熟悉不過的唯一漢人,恐怕就是不兒罕了。漢人有句話說得好,叫做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如果不兒罕謀反地訊息得到證實的話,那證明他是有備而來,他絕不是一個莽撞之人,我想他是不會給我們喘息機會的。”
“不兒罕就是不兒罕,我以為我對他了解了,原來我瞭解得太少。他選擇現在謀反,實在是一個最佳時機,窩闊臺與你們的父親、哥哥眼下正在漢地征戰,根本就沒有防備身後。眼下我們蒙古大草原上,可戰之人實在太少了,都是老人、女人與小孩。”唆魯禾帖尼給了忽必烈一個讚賞的眼神,沉聲說道,“我希望這只是我的臆測,我實在不願意看到不兒罕成為我們蒙古地敵人,他可不是漢地那些一輩子也沒來過我們草原地浮誇之輩。”
“母親,我們該怎麼辦?”阿里不哥緊張地問道,他年紀還太小,見自己母親與兄長都如臨大敵的模樣,也有些害怕。
“我們再等等,等鐵木哥帶回來確切地訊息。”唆魯禾帖尼道。
“母親,外面還有五萬奴隸,若不兒罕真地反了,這五萬奴隸趁機作亂,我們將無法應付。”忽必烈道,“我們不如”
忽必烈做了個砍頭的動作。那五萬奴隸其實是窩闊臺從中原與西域擄來的工匠,是為修建草原上的都城而準備的。
唆魯禾帖尼點了點頭。忽必烈與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