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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樣的權力呢?”

“身為大明帝國禮部侍郎,我有權剝奪任何不尊禮法輕狂小人的功名!”

“原來是這樣。”狂生舉起雙手在空中用力一拍,“請文宣神位!”

密集猶如一塊鐵板的人群向兩邊緩緩退開,在突然間空出來的位置上,四名身著禮服的太學生如退潮海灘上的礁石一般傲然挺立。他們共同抬著一個高大的漆金紅木牌位,邁著緩慢而堅定有力的步伐向莊嚴肅穆的宮城大門走來。吳若秋定睛一看,臉色頓時變得煞白,只見那牌位正中上書一排金字:大成至聖文宣先師孔子神位。

“禮部左侍郎大人,”狂生從同伴手中接過沉重的孔子牌位,用力將它捧在懷中,“請您在先師孔聖人面前教教我們什麼是禮法吧。”

吳若秋緊緊咬著牙盯住狡猾的對手,怒不可遏卻又無可奈何。他一掀官袍正要屈膝跪地,一隻手臂卻突然橫在了面前。他回頭一看,不由輕呼一聲:“老師!”

李贄收回手臂抱在胸前,面無表情地說道:“若秋,你退下吧。這裡交給老夫來應付。”

吳若秋慚愧地點點頭,轉身退到一邊。

“你是什麼人?”狂生喝問道:“我們要見的是首相蕭弈天,讓蕭弈天出來!”

“老夫乃麻城李贄。”李贄臉上依舊平靜得看不出半點表情。“蕭太師就在後面的承天門城樓上,只要你夠資格,他自然會與你相見。”

狂生哼了一聲,用力舉起手中的神主牌位,直向李贄走了過來。

“大膽!”李贄突然斷喝一聲,身邊的兩名執戟武士一同橫起兵器封住對方來路。“你是何人?膽敢在此褻du至聖先師?”

狂生一怔,腳步也為之一頓,“我乃孔孟門生、儒學弟子。舉先師牌位理所應當,何謂褻du之有?你休要在此胡言亂語。”

李贄道:“你既然自稱聖人門生,想必對先師傳下的學問嫻熟得緊了?”

那狂生仰首一笑,“儒家十三經典我無不爛熟於心,你如此一問莫非是要考較於我嗎?”他把神主遞到一旁,挺胸昂首道:“那就請吧,若是有半個問題回答不出,我立刻離開此地。”

李贄冷笑連連,從身邊一名士兵手中接過一張硬弓一支羽箭,“請射承天門樓上的左數第三面旗。”

狂生臉色驟變,一把推開李贄遞來的弓箭,“你這算什麼?我說的是考較學問,不是這種舞刀弄槍的粗鄙把戲!”

“你說是粗鄙把戲?”李贄搖搖頭,“夫子座下弟子三千,身通六藝者七十有二。禮、樂、御、射、書、數謂之六藝,不知你懂得了幾樣?”他扳著手指,自言自語一般說道:“辱罵官長,已經大失禮數;文弱無力,御射自然也不行;卻不知你可通音律?可懂算術?唉,若是六藝中缺了五藝,縱然寫得一手漂亮文章卻又如何?老夫方才就說過,以你之才品,奉此牌位簡直是褻du先人。”他不緊不慢的語氣、一本正經的表情令得士兵群中發出幾聲鬨笑。

狂生怒道:“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六藝也有輕重先後,豈可一概而論?朝廷讓軍兵士卒也受到與讀書人相同的禮遇和尊重,這不是大大的有辱斯文嗎!”

李贄仍然搖著頭,“禮官長於禮;樂師長於樂;車伕善於御;軍士善於射;書生精於書;賬房精於數。這都是先師傳下的學問,只有先後卻無貴賤。朝廷看重你們這些讀書人,那是希望你們能夠用平生所學報效君王社稷乃至天下的百姓,誰教你們去恃才放曠輕賤他人?”

“那麼內閣一意推行商賈之道呢?”狂生言辭間已褪去幾分鋒芒,臉上卻仍有不平之色。“令百姓爭相趨利,這也是先師傳下的學問?”

李贄微微一笑,“回也其庶乎!屢空。賜不受命,而貨殖焉,億則屢中。‘孔門十哲’之一的黎陽公端木子貢也是此道中人,夫子對他不僅沒有絲毫的輕視,還屢屢加以稱讚,又以瑚璉喻之,身為商賈又有何鄙下之理呢?史記上又說:‘子貢結駟連騎,束帛之幣以聘享諸侯,所至,國君無不分庭與之抗禮。夫使孔子名布揚於天下者,子貢先後之也。’要是當年追隨夫子周遊列國的都是你這等輕狂少禮的無用之輩,恐怕一行人早就客死荒野了。天下之大,各行各業都有自己存在的意義和價值,你若還在此一昧糾纏,也實在是不知羞恥了。”他舉起右手擺了擺,提高嗓音繼續道:“我知道你們都有這樣一種想法,十年寒窗苦讀,好不容易學業有成,可朝廷現在的改革卻又讓你們失去了憑功名出仕的大好機會。對此你們當然會有所不滿,我說得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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