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相聚的每一刻,再疲憊也要強撐著多看你一會,所以你別勸我睡了,困極了我自然就睡了。”
暖玉夫人聽得芳心激盪,與他十指緊扣,柔聲道:“好,我不再催你睡了。”
相偎了一會,暖玉夫人含笑看著他道:“常言道盛極而衰,膩極而厭,你雖非薄倖之人,可若非聚少離多你是不是也會對我們生厭?”
賀然故作遲疑,一副毫無信心的樣子,“嗯,不會吧?”
暖玉夫人嘴角帶著譏諷,哼了一聲道:“喜新厭舊乃男子天性,我們幾個縱真是仙子你也有棄如草芥的時候。”
賀然哈哈而笑道:“你這可多慮了,你們幾個均有無限風情,恐我窮此一聲都難盡數領略,哪裡提的到這個‘厭’字呢?”
“若讓你一生只守著我一人呢?”暖玉夫人眼波流轉的看著他。
“那或許”賀然又做出那副遭人恨的神情。
暖玉夫人知道他在逗自己,在他肩頭咬了一口,道:“你要敢說出我不愛聽的,我就讓她們幾個明天都成寡婦!”
“不會厭!不會厭!三生三世都不會厭!”他把口不對心演繹的淋漓盡致。
暖玉夫人伏在他胸膛上,輕聲道:“你再說一遍,就像你平日說假話那樣,裝的像些。”
賀然拉起她,臉上不見一絲浮華笑容,深深的凝望著她的明眸緩緩道:“若有來世,縱相隔刀山火海我也要找到你,生生世世不離不棄。”
暖玉夫人動情道:“我一定會一直等你,你不來我就一世一世的等下去。”
第五十五章 爾虞我詐(上)
時近正午,許統抬頭望了一眼愈發火辣的日頭,開啟水囊咕咚咕咚灌了幾口水,然後抹了抹嘴對身旁的趙允道:“離遂平城還有多遠?”
這趙允就是上次營救暖玉夫人行動中負責為賀然帶路的趙國官員。
“不足二十五里了,繞過前面這片林子就能看到了,大將軍要是覺得太炎熱了,就讓軍士到前面林中歇息吧,等日偏西再趕路。”趙允小心的應答,兩天來的接觸,他已深切體會到易國這位大將軍遠沒有軍師賀然那麼隨和。
許統看了一眼身後垂頭低腦的軍卒,濃眉皺了皺,“嗯”了一聲,傳令道:“到前面林中埋鍋造飯。”
吃飯時,許統把趙允喚過來問道:“趙大人,這遂平城守是何人啊?”
趙允陪笑道:“是山挺山大人。”
“哦,是他。”
“大將軍與之相識?”
許統道:“算是相識吧,昔年在天河公壽筵上同席飲過酒,因勸飲還口角了幾句。”
“山大人不喜豪飲,大將軍自然是看著不痛快了,定是這個緣故吧?”
許統笑了笑道:“大人猜的不錯,為了這場口角我被先王逐了出去,丟了顏面倒不算什麼,可惜的是難得飲到那麼好的美酒卻只喝了個半酣。”
趙允湊趣的哈哈笑道:“什麼東西都是爭不著時才珍貴,大將軍如今位極人臣,時常飲的美酒未嘗就比那次壽筵上的酒差,可恐怕仍會覺那酒才是最美的,否則也不會耿耿至今了。”
許統含笑道:“大人所言極是。”
“其實山大人也是個極重情義的,就是呵呵,就是飲酒時不怎麼痛快。”趙允適時的替山挺美言。
“那時我少不更事,加上喝的暈暈乎乎,口角之事怪不得山大人,如今想來倒是該陪個不是,一會見了面我得敬他幾樽賠罪。”
趙允笑道:“大將軍心胸寬廣,不記舊怨自然是好的,可畢竟是陳年舊事了,山大人或許早忘記了,這賠罪之酒我看就免了吧,省的大將軍看他喝酒的樣子再動氣。”
許統展顏一笑,道:“你放心吧,我亦不復往日莽撞了,更不會無故生事,一會到了城下你記得把山大人請出城來就是了,就算不賠罪,到了故人之地也該見見,去歇息吧,一個半時辰後啟程。”
趙允應諾著退了開去。
日稍偏西,歇過乏的易軍精神飽滿的朝遂平城進發。
距城不過五里時,許統策馬上了一座土丘,四下張望了一會,忽然伸手指著遠處皺眉對趙允道:“大人看那處密林,我怎麼察覺有隱隱刀光呢?”
趙允注目看了一會,道:“下官並無所見啊。”
許統狐疑的看看他又看看密林。
趙允肅穆道:“請大將軍萬勿見疑,我王仁德義信,絕不會行鬼蜮之事,大將軍所見刀光或只是砍柴樵夫手中的柴刀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