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統緩緩的點了點頭,目光慢慢從密林間移到城頭,又不安道:“城上守軍為何這樣少?據我所知遂平乃一要地,不會只有這麼點守軍吧?”說著目光又轉向密林,其意不說自明,是在懷疑有一部分守軍被調出埋伏在密林了。
趙允暗自好笑,心道,你可比你家軍師差遠了,賀軍師領軍跨境數千裡一路談笑風生鎮定自若不曾有絲毫猜疑,你這不是胡亂猜疑嘛,心裡雖這麼想,口中卻不敢直說,陪笑道:“大將軍多心了,我王有命,沿途城池在大將軍路過時皆不得整軍以待,一則是怕生出誤會,二則是以此示誠,大將軍若不放心,下官這就告知山大人,請他命守軍盡數列於城頭。”
許統遲疑了一下,道:“不必了,大人既如此說我就放心了,不是我多疑,只是臨行軍師囑託一路要謹慎小心,看來是我多慮了,讓大人見笑了。”
趙允笑了笑,道:“掌軍理該謹慎,大將軍所為合情合理,下官這就去請山大人出來與大將軍敘舊。”
許統點頭道:“好,請大人催促把城內糧草儘快送出來,收了糧草得趁著涼爽多趕些路,不能在此耽擱太久了。”
趙允應諾著帶領隨從策馬朝遂平城而去。
許統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下了土丘把幾個將領召至身邊低低的吩咐了一陣,然後領了大軍緩緩朝遂平城行進。
來到遂平城下時,山挺已迎了出來。此人四十餘歲,相貌可算威武,見了許統下馬施禮道:“遂平城守山挺拜見大將軍。”
許統下了馬,笑道:“一別十餘年,大人可還記得當日壽筵爭酒?”
山挺微微一笑道:“自然記得,當我官職相當,大將軍近來可是平步青雲,不似我這愚忠之輩,不堪重用。”
趙允聞言一驚,聽出山挺這是譏諷許統因背叛趙國才作了高官,忙插言道:“敘過舊該飲兩樽了,大將軍為救天子之難慨而遠征,乃天下臣子之表率,來來來,山大人,你我共敬大將軍一樽。”說著對他連連使眼色。
山挺亦不再多言接過隨從遞上的酒樽,舉在手中似笑非笑的看著許統。
許統似乎並未聽出山挺話語中的譏諷之意,接過一樽酒笑道:“趙大人過譽了,來,我們滿飲此樽。”
飲罷了酒,許統看著縷縷不絕從城門內運出的糧草,皺眉道:“這要耽擱到什麼時候,早些送到城外就好了。”
趙允不待山挺開口搶著道:“連年征戰盜匪猖獗,山大人也是為防有失。”說著轉向山挺,“請大人再催促他們快些,大將軍憂慮天子安危急著趕路,請大人多多體諒。”
山挺本想說幾句,可見趙允一個勁的對自己使眼色只得忍住了,不甚情願的傳令加緊運送。
許統身邊將領道:“派些人過去幫忙,也不必查點數目了,儘快接收,夠吃到下一處補給城池就行了。”
山挺皺了下眉,欲要阻攔可見到許統滿臉不耐煩的神情,不由略一遲疑望向趙允,見趙允偷偷對自己又是擺手又是搖頭只得作罷。
千餘易軍跑上前接糧草,見到有些都靠近城門了,山挺生出警覺,剛要開口,忽見一匹快馬馳了過來,來人到了許統面前滾鞍下馬用低低的聲音附耳說了些什麼,只見許統臉色立時就變了。
趙允見他虎目圓睜緊咬牙關瞪視著自己,擠出笑容道:“大將軍為何這樣看著下官啊?”
許統猛地撤劍在手,高喝道:“趙人欺我,奪城!”
趙允嚇得魂飛魄散,急聲道:“使不得使不得!有什麼事還望大將軍說個明白,我們何嘗欺騙了?”
許統鬚髮皆張道:“你還問我?方才得報西屏早於數日前就撤去了朝都之圍,你們卻謊稱朝都正遭受日夜猛攻,這是什麼道理?!無非是狼子野心要誘我大軍入伏,是也不是!”
“哪有此事?大將軍千萬別誤信謠言啊!請快勒止大軍,免得不可收拾!”趙允急的都快哭了,他是真不知道內情,在這方面趙慜連他也騙過了。
山挺見勢不妙立即就想逃回城去,可剛上馬就被易軍拉了下來,一眾隨從官員也盡皆被俘,此刻聽趙允還在乞求,厲聲道:“大人好糊塗啊,難道還不明白嗎?!他們就是奪城來的,什麼遠征都是做戲的!”
許統冷笑道:“你不仁我不義,是誰居心叵測你們還是先去問問趙王吧,想來西屏撤圍之事也不是你這小小城守能知道的,公道自在人心,早晚有一天你會清楚的。”說著轉向趙允,“趙大人,這事你不會不知道吧?”
趙允帶著哭腔道:“這一定是謠言,大將軍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