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在軍中可算位高權重了,千萬要謹言慎行,不但不能妄出機謀,還要敬重統兵的將領,不可隨意評論,不能僅憑几條軍報就對他們的行止加以指責,戰場局勢瞬息萬變,他們都是身經百戰的良將,對所處局勢有自己的判斷,往往他們的判斷都是準確的,這就是為什麼有‘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這句話的緣由,之所以跟你說這些,是因為先前我的那些侍衛們就妄言過將帥功過,你為府內群僚之首,當戒之。”
穿桶鄭重其事的起身領命道:“穿桶謹記了。”
賀然示意他坐下,道:“你是有大才的,我囑咐這些應是多餘的。”
“並非多餘,我之前恃才傲物,常有不羈之語,有了這番警示可讓我以後少挨不少板子。”
賀然笑了笑,轉向紅亯等人道:“剛才說的就是你們,我告誡長史的話也是再次告誡你們,都記牢了吧?”
紅亯等人爭先恐後的點頭應諾。
穿桶用商量的口氣道:“軍師方才說了,不經歷練是難明兵法的,是不是趁此機會讓我也去打幾仗?否則我這長史作的心虛啊。”
“先把我讓你畫的圖畫好再說吧。”
穿桶不甘心的嘆了口氣。
賀然笑道:“你覺得自己能統多少兵馬呢?”
穿桶看到希望,為求穩妥把心中想的數目狠狠的打了個折扣,信心十足道:“五百人!”
紅亯等人忍不住相視而笑。
賀然望著眾人道:“你們這笑的是什麼?是嫌多呢還是覺得少了?”
紅亯道:“自然是多了,長史雖位比將軍,但未上過戰場之人依軍中慣例是不能帶兵的。”說完對穿桶一笑,“嘿嘿,穿大人,得罪了。”
穿桶很沒面子,但與眾人皆熟了,也不怎麼覺得難堪,只是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
賀然笑道:“聽見了?不過呢,你有大才,找機會我安排你上次戰場,破例給你十個人吧。”
在眾人鬨笑聲中,穿桶氣不打一處來,看著他道:“少張口閉口的大才大才的,你這就是取笑我,我去檢視防務了!”說著氣哼哼的出了大帳。
眾侍衛又是一陣鬨笑,賀然擺手止住眾人,正色道:“我說他有大才絕非取笑,他性情隨和,你們與他玩笑歸玩笑,但心中卻不可有輕慢之意,長史悟性極高,專於哪一面都可成為此中翹楚。”
眾人收起臉上笑容,雖有心中不服的但見軍師說的如此認真也不敢再說什麼了。
穿桶回來時,紅亯等人都站在帳外,他低聲問:“軍師在靜思?”
紅亯也低聲道:“嗯,吩咐過了,你來了可以進去。”
穿桶放輕腳步走了進去。
賀然見他進來,指了指一邊的坐席道:“坐吧。”
穿桶安靜的坐下一言不發的等軍師開口。
果然,賀然不動聲色的問道:“縱覽各方情報,你可曾察覺出了什麼?”
“不知軍師指的是哪方面?”穿桶聚精會神的問。
“不拘哪一面,感到哪些可說就說說吧。”
穿桶微一思索,道:“有一點我注意到了,各路人馬均報敵軍撤離前大多都有燒糧之舉,我想這是趙慜下的命令。”
賀然露出欣慰之色,道:“我說你有大才吧,面對眾多繁雜訊息能串聯比對並提揀出這一要點絕不是尋常人能做到的,何況你還是初掌軍務,剛才我問了幾個僚屬,他們可都沒注意到這一點。”
穿桶見他無絲毫說笑之意,謙遜道:“軍師過譽了,這個也算不得什麼吧?”
賀然靜靜的看著他道:“若再加上大將軍報來的那邊發現有遷民跡象這條訊息,你能想到什麼?”
穿桶皺眉想了想,忽然睜大眼道:“莫非趙國已經打算好了要把這片地域送給我們?燒糧表明放棄短時內復奪城池,遷民則意圖更明顯了。”
“該是如此。”賀然緩緩的說。
“這麼一大片,若真是如此趙慜出手可真大方。”穿桶咋舌而嘆,隨即又疑惑的問:“先前咱們是推測趙國用來設伏的大軍會屯聚在黃霧山周邊的,大量籌劃都放在了應對這方來敵上,大人覺得這些謀劃用不上了?若我們推斷無誤,趙國這些兵力足夠與我們一決高下,絕無不戰而讓出這麼多城池的道理,其間有詐吧?他們的這些舉動或許就是為要示人以弱,引我們麻痺。”
賀然微微晃動著身子,過了一會才輕輕“嗯“了一聲。
穿桶能聽出他這聲“嗯”並非是對自己觀點的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