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然仰頭悽然一笑,然後端起酒樽道:“這一樽我受之無愧,回想數年間亡命輾轉,少顧家人,除了心酸唯有自嘆命苦了。”說完把酒猛地灌下喉。
“那就連盡三樽吧,我倍而陪之,今日我言語不當,算是賠罪,是非暫且不論,留待明日細談,此刻你我兄弟只圖一醉!”許統又飲了一樽,然後才為他滿上酒。
“好!你連盡三樽,我也倍而相陪!”蘇平疆亦有感而發,飲下了第二樽。
南薺美目盯著賀然,嬌聲道:“南薺雖量淺不敢倍而陪之,但三樽還是要陪的。”
賀然真的是醉了,否則也不會情感這樣外露,這三樽過後身子已經有些搖晃了,許統也有了七分醉意,他是性情中人,聽了賀然一番話自覺這位兄弟真是不容易,酒酣耳熱之下愈發的想要表達內心的情感了,這種時候唯有灌酒才是最好的手段。
第四十章 香豔之謎(下)
蘇平疆重提拼酒之事,但這酒還是很快就喝亂了,三人臉紅脖子粗的開始互灌,到了這個時候南薺知道沒法再監酒了,遂含笑靜觀,心中暗自計數著三人各自喝下多少,她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因為她看出賀然又在偷奸耍滑了。
許統被抬走後,蘇平疆也說不出整話了,但還是強撐著又與賀然喝了半壇,直到歪倒在坐席人事不知。
南薺這才開口道:“你比大將軍少飲了十二樽,比大王少飲了八樽。”
賀然此刻舌頭也不聽使喚了,結結巴巴道:“你你數的倒倒真清楚。”說著搖搖晃晃的欲起身,可站到一半就摔了下去,也如蘇平疆般醉臥不起了。
從美夢中醒來時,賀然隱隱覺出有什麼地方不對,睜開眼見到自己並非睡在軍師府,這間屋內的各樣擺設皆十分精美,他茫然的坐起身努力回憶著之前的事,這場酒醉的真是不輕,當他意識到這裡可能是後宮時急忙要下榻。
恰在此時簾櫳一挑,南薺婀娜的走了進來,見他醒了,她的俏臉竟帶了幾分忸怩,快步走到榻邊目光在賀然內側的床榻上急急搜尋,然後探身從枕邊拾起一支玉釵匆匆別在髮髻上,接著轉身就欲離去。
賀然的頭嗡的一聲響,一把扯住她的衣袖,低聲斥問:“你想陷害我?!”
南薺玉面緋紅嬌羞無限,掙了掙衣袖不得解脫,急聲幽怨道:“快放開別讓人看見,你自己做的好事反來怪我!”說著她抬眼望著賀然,羞怯的眼神中閃動著綿綿情意,“你放心吧,我絕不會說出去的,我我”她輕咬著櫻唇似乎是羞得說不下去了,那意思卻很明顯,無疑是要說她內心也是願意的。
賀然幾乎都要窒息了,趁他心神紛亂時,南薺用力掙開衣袖,風擺荷葉般的疾步而去,賀然追了兩步,見她已出了房門不敢再追了。
他怔怔的坐到床榻上,極力想憶起睡夢中的片縷記憶,可卻一無所得,難道自己真的和南薺,他立即就否定了這種想法,自己醉成那樣應該不會做出那種事,南薺肯定是在設計陷害自己,當務之急是儘快離開這是非之地。
想到此處他強作鎮定的朝外走去,可沒走兩步卻覺得身上的褻衣十分別扭,停下整理時發現穿的極不妥帖,同時發現衣帶的結法也很奇特,可以肯定絕不是自己結的,也不同於蘇夕瑤等人的手法,他清楚的記得今早是自己結的衣帶。
莫非自己酒後真的在無意識中與南薺,他的心更慌了,出門時看到兩個宮女在這裡侍候,他佯作憂疑的問:“我在睡夢中怎麼覺得有人進來過?是我在做夢還是真的有人來過?”
其中一個宮女笑著答道:“王后剛剛進去過。”
賀然搖頭道:“這個我知道,我是說在此之前。”
另一個宮女恭敬的答道:“這個就不知了,我倆是半個時辰前才被派來服侍軍師的。”
“哦。”賀然不再多說,一步三搖的朝外走去,表面雖從容,可內心卻愈發的害怕,南薺果然心思縝密,佈置的不可謂不嚴密,到底是她故作迷陣還是確有其事呢?
一旦堅持的東西出現動搖,心就要飄忽了,他想到了南薺那次找自己談話時曾說過,她來易國時最初是要投奔藏賢谷的,只因不得而入才轉向鳴鐘城,那是不是說順國本是要派她來迷惑自己的呢?她當時說藏賢谷門禁甚嚴未能進入時眼神似乎頗有幽怨,難道她內心,繼而自然而然的憶起往日在別人無法察覺時她望向自己眼神中的種種曖昧,這些他是早有察覺的,但一直認為她這是要用美人計挑起自己與蘇平疆的矛盾,難道不是嗎?
想到東織城探病,再想到她剛才的話,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