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馳間萬金摔落馬下,賀然勒住馬,有人把他攙上馬,萬金捂著一條腿道:“軍師不要管我了,我跑不動了。”
賀然看著氣喘吁吁的眾人道:“再跑下去咱們連還手的力氣都沒有了。”說著指向前面一片丘陵,“據此堅守吧。”
席群對鍾峆使了個眼色,喊了聲:“走!”
鍾峆二話不說伸手就奪賀然的馬韁。賀然眼中有了淚光,來不及看全這些跟隨自己多年的弟兄就被鍾峆牽了馬韁向前跑去,只喊了一聲“弟兄們”喉頭就哽咽住了。
藏賢穀子弟向著扭頭回望的軍師齊齊的施了陣前之禮,一些人忍不住高聲喊道:“軍師保重!”“來生小人再追隨軍師!”
既然要決戰就要利用這寶貴間歇恢復馬力,席群指揮眾人緩緩朝丘陵走去,他們都是兩馬換乘,此時已用不到兩匹馬了,紛紛撒開了較差的馬匹,讓它們獨自逃生。
眼望軍師消失在丘陵後,他驀地發出一聲嘶吼,數百子弟立即高聲呼應,悲壯的嘶吼聲激盪起他們無儔的鬥志席群振臂道:“區區兩千馬賊豈能擋我藏賢穀子弟?!今日誰要畏刀避劍墮了軍師威名就不配稱藏賢穀子弟,就不是軍師的兄弟!其家人何顏再居谷中?!”
眾人再次發出一陣嘶吼,夾雜其中的那些番邦將士亦為這些人的彪悍而動容,跟著呼吼起來。
第六十四章 血債血償(上)
賀然緊咬牙關眼前景物已經被淚水模糊了,戰場之上他見慣生死,執掌軍師之印就必須要漠視生命,因為每道軍令都伴隨著將士的犧牲,他可以眼都不眨的派古木勒帶一千人去劫也都營,儘管明知那會葬送數百人性命,可他珍視自己弟兄的命,這些可都是谷內的子弟啊,都是曾陪他一起踢球、說笑的好兄弟啊。
八個隨身護衛的眼睛都已赤紅,四百人對兩千騎湛的亡命之徒,有幾個能生還呢?
剛翻過一道丘陵,隨行的千夫長忽然大叫起來,萬金被落在數丈之外,此刻還在半坡,聽到千夫長的叫聲驚恐的嘶吼道:“有埋伏!軍師,他說有埋伏!”
賀然的馬已衝向下坡,雖急勒韁繩仍難收住,胭脂紅斜著身子又向下衝了幾步,鍾峆等人毫不猶豫的策馬衝了下去擋在他馬前,其中四個義無反顧的揮刀直衝向前以圖先下手為強阻住敵兵,口中高喊著:“鍾峆快走!”
“住手!軍師,是我們。”草叢中跳起一個蕭霄部將高聲呼喝,衝到他面前的那名親衛已經殺紅了眼,一刀險些把他劈成兩半,那人揮刀架住,疾聲道:“自己人!”
這時賀然看到巴彥爾策馬跑了上來,興奮的嘰裡咕嚕的說著什麼。
賀然猛地發出一聲大喊,策馬就向回跑,他已經無暇問什麼了,這個時候多說一句話那邊可能就要有幾個弟兄命喪黃泉。
巴彥爾愣住了,他以為軍師被嚇懵了,連忙高喊:“軍師!是我們,不是伏兵!”
萬金明白軍師心意,顧不得翻譯,對他喊道:“快去救人,咱們的弟兄正在苦戰!”
巴彥爾這才知道軍師為何話也不說的就朝那邊跑,看來軍師真是急了,當下一邊策馬追趕一邊扭頭傳令出擊。蟄伏的番兵立時現身,示警求援的號角聲隨即響起。
他帶的是一千人馬的先鋒營,看到遠處塵頭大起才埋伏起來的,未及派人哨探賀然他們就衝過來了,見軍師狀如瘋魔,他也顧不得別的了,邊跑邊急聲問萬金:“敵軍有多少人?”
“兩千左右,是阿江離滿的馬賊。”萬金答話的功夫,巴彥爾已飛馳著從他身邊竄出去了。
鍾峆等人拼命的抽打坐馬,可他們的馬比不上胭脂紅,急著幾個人連連呼喊“軍師!軍師回來!”
聽到廝殺聲大作時,巴彥爾追了上來,他探手抓住賀然的馬韁向後一帶,胭脂紅人立而起發出一聲長嘶,勒停了軍師的坐馬,他的馬卻毫不遲滯的向前衝去。有了這片刻功夫鍾峆已然趕到,他緊緊的抓住軍師的馬韁再不鬆手。
賀然沒有再動,直直望向前方的眼神冷的讓人不寒而慄,一千番兵呼嘯著從他身邊馳過。
“放烽火,紅黑紅。”賀然的話也冷的像冰。
鍾峆這才注意到風勢已經停歇了,看來軍師此刻已經完全冷靜下來了,他稍稍放下心,可依然緊緊抓著胭脂紅的馬韁。
掌管烽煙的親衛毫不遲疑的依命燃起了三道烽煙,這是向後面的大軍發出號令:兩翼包抄。
看著三道煙柱筆直的升起,賀然掃了一眼鍾峆,鍾峆遲疑了一下放開了抓著馬韁的手,賀然雙腿輕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