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腹,胭脂紅緩緩的朝前走去。
鍾峆一步不離的跟在他身邊,直到有流矢掉落身邊才再次抓住胭脂紅的馬韁,哀求道:“軍師,別再向前了,萬一有什麼閃失弟兄們就白死了。”
賀然望著那道隔絕視線的丘陵沒說什麼,側耳傾聽著那邊的動靜,過了一會道:“放手。”
鍾峆也聽出廝殺聲有漸遠跡象,顯然是馬賊開始撤退了,他不放心的對其餘幾名親衛使了個眼色,待那幾人衝上丘陵後他才放開了手。
立馬丘頂,看著下面橫七豎八倒著的屍體,草草估算也有不下六七十藏賢穀子弟陣亡了,賀然的心中大痛,看到綽號“猴爪”的何江胸中兩箭倒在不遠處,他強迫自己把目光移向正在廝殺的戰場,何江因出手極快踢球時一直負責守門,這“猴爪”綽號亦由此而來,可現在他的左臂已被齊根砍去,以後球場上再也見不到這位好兄弟了。
看著百丈外慘烈廝殺,賀然竟如麻木般臉上沒有絲毫表情,那樣子彷彿是在看一處平平無奇的景緻。熟知軍師性情的鐘峆卻倍加緊張,軍師神色愈是這樣他愈是擔心,下意識的又抓住了胭脂紅的馬韁。
“王駕來了!”一個親衛用手指著後面道。
賀然扭頭去看,只見“踏風”載著一身銀甲的蕭霄疾馳而來,水藍色的戰袍高高飄起真宛如一隻綻羽而翔的鳳凰。
“怎麼回事?你怎麼在這裡?”蕭霄勒住馬後皺眉問。
賀然依舊面無表情,平靜道:“遇到一夥馬賊,兩邊的兵馬派出去了嗎?”
蕭霄見他這樣子心中暗驚,當看到四下戰死的藏賢穀子弟時她心下清楚了,輕聲道:“派出去了,各三千人,你怎麼會在這裡?”
賀然望著前面一匹疾馳而來的戰馬沒有回到,來人跑至山丘下在馬上施禮道:“巴彥爾讓小人稟王駕、軍師,此番難得抓住了惡賊阿江離滿的蹤跡,他懇請派大軍包抄務求為草原除惡。”
賀然點點頭,這時小菱趕了上來,看賀然這副神態忍不住關心的問:“你怎麼了?”
“我沒事。”賀然看了一眼後面上來的大軍,“傳令,全軍急速壓上!”
雲野這時也趕上來,看了看二哥,識趣的什麼話也沒說。
隨著身後大軍湧向戰場,賀然注意到有個親衛朝這邊馳來馬上還橫臥一人,他心中一沉,不由自主的策馬迎了過去,眾人急忙隨他衝下去。
雙方馳近,那親衛悲呼道:“軍師~,侍衛長陣亡了!”
果然是此噩耗,賀然看著已然氣絕的席群心如刀絞,對雲野嘶吼道:“去!給我把賊頭擒來,我要活的!”
雲野與席情甚厚,見他竟然死於馬賊之手早已血貫瞳仁,抹了一把眼淚連“領命”二字都沒說,咬著牙催動坐馬,蕭霄一拍“踏風”追上道:“換馬!”
二人先後從馬上躍起,凌空移位交換了戰馬,如換做平日二人這精彩絕倫的技藝必引來一陣歡呼,可此際無人有這心情,賀然看了一會席群,閉上眼淚水撲簌而落。
第六十五章 血債血償(中)
再次睜開眼的賀然讓身邊人都有了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那閃爍寒芒的眼神彷彿是擇人而噬的野獸。
“傳我軍令,概不受降,不論死活盡皆梟首,不殺盡最後一個馬賊不得收兵。”
聽著他用不帶絲毫情緒冰冷語調發出這殘酷軍令,小菱情不自禁的向蕭霄身邊靠了靠,心中對他既關切又有些害怕,這哪裡還是她熟悉的賀然啊。
蕭霄低聲吩咐親兵把席群的屍體移走,然後來到賀然身邊輕聲道:“人死不能復生,你別太哀痛了。”
賀然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遠方戰場只微微點了點頭,緩緩策馬向前。
蕭霄皺了下眉,對小菱遞了個眼色,小菱會意,立即率領兩百親兵馳到賀然前面亦是緩緩而行。
此時前方的廝殺早已變成了追逐,即便策馬疾馳也不好追上前方將士了,賀然就那麼神情呆滯的信馬而行,臉上沒有絲毫哀傷亦看不出絲毫憤怒。
小菱不時回頭向蕭霄遞眼色,示意她趕快勸勸,蕭霄最不擅勸慰別人,走出兩三里才憋出一句:“你怎麼來這裡了?”這已是她第三遍問這句話了。
“來接應你。”賀然的語調平靜亦平淡,眼睛一直望著前方。
“就帶四百親兵來接應?”
“還有兩千人,我都撒出去打探了。”
“你你可真是,我要真敗了,兩千人又能有什麼用?”蕭霄的語氣很輕,與其說是責怪不如說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