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冷的如墮冰窟。
“大人快拆看吧。”穿桶的聲音顫抖的更厲害了。
賀然吃力抬手接了信箋,可手指顫抖的太厲害了,試了幾次也無法拆開,他忽然狠狠的把信箋摔在地上,仰頭嘶吼了一聲:“不!”
內室的暖玉夫人聞聲慌忙走了出來,看到賀然狀如瘋魔的樣子頓時嚇得花容失色,急聲問穿桶:“出了何事?”
穿桶指了指地上的信箋,稟道:“回夫人,相令傳回了赤封飛書。”
“那又怎樣?”她不懂其中玄奧。
此時此刻穿桶也顧不得保守機密了,低聲道:“此乃不祥之書,表明相令或有不測。”
“啊!”暖玉夫人驚住了。
限於軍律,穿桶是不敢去拆那信箋的,可他心裡真的很著急,偷偷用眼神向暖玉夫人示意。
暖玉夫人雖熟知官場的各項禁忌,可此刻哪還管那許多,拾起信箋打了開來,抽出裡面疊著的信紙展平舉到賀然眼前。
紙上只有寥寥數語:兵在外,敵突來,困於烏丘,慮無可救,有負重託,愧煞。
賀然看過後緩緩的閉上了眼,熱淚洶湧而出。
第一零四章 絕命飛書(下)
穿桶看了軍師的樣子心中更加絕望了,不問可知,相令一定是有死無生了,等了一會,見軍師淚水不但不止反而越湧越多,不禁暗自焦急,那邊數萬大軍失了主帥,此時可容不得一絲一毫的耽擱啊,否則可就有被各個殲滅的危險了。
他湊到暖玉夫人身邊悄聲道:“請夫人快勸軍師暫息悲慟吧,這是萬分緊急時刻,不能讓三軍無主啊。”
暖玉夫人深知其理,走到賀然身邊,輕聲道:“現在不是哭他的時候,眾多將士已在險境之中了。”
賀然睜開淚眼,用嘶啞的聲音艱難道:“傳令。”
穿桶忙上前聽命。
“奏明大王。傳書鳳王,請她來坐鎮平城。傳書大將軍,讓他提起警惕。”停了一下,他繼續道:“火速派人向前方各路主將通報,說相令被敵兵圍困,現由我掌令,命他們收攏人馬暫停攻勢,擇地駐紮嚴防敵軍來襲,在我趕到之前各路人馬皆受蘇明調遣,告訴蘇明,伐順之戰將繼續,讓他心中有個底。”說到這裡他彷彿耗盡了力氣,“傳令去吧,告訴紅亯讓護衛營準備緊急啟程,還有,相令遭困一事要嚴守機密,其餘的事上了路再說吧。”
穿桶領了命,急匆匆而去。
暖玉夫人看他這樣子萬分擔憂,哀聲道:“千萬別太悲傷了,天寒地凍的路上多有艱辛,你這樣恐要生病的。”
賀然彷彿沒聽見般,眼中垂淚,口中喃喃道:“你怎麼就這麼大意呢,讓我如何向朵兒交代啊,你那通天徹地的本事呢。”說到這裡他緊咬牙關,從牙縫裡擠出發狠的聲音,“你那本事呢!怎麼會喪命於白宮博之手呢!時郎啊!”
暖玉夫人眼圈紅了,抓著他的肩頭搖晃道:“你別嚇我,這個樣子去打仗讓我如何能放心的下呀!”
賀然深深的呼著氣,漸漸平靜下來,等暖玉夫人為他拭乾了臉上的淚水後才開口道:“不必擔憂,我早已過了在戰場上拼命的時候,仗打到這個地步其實已經沒有風險了,時郎多半是打的太順了,生了輕敵之心,否則不會遭此厄運,天下兵家沒有誰可以小視白宮博,這次我必須殺了他,否則我更無顏去見朵兒了。”說到這裡他面現悽苦,“她剛為時家誕下一子,可憐時郎竟無緣見上一見,思及這些我心裡真是”他說不下去了。
“不管心裡有多難受,既然掌兵就不可有雜念了。”暖玉夫人擦著他眼中湧出的淚水,哀聲勸告。
過不多時,紅亯在堂外稟報:“護衛營已整裝待發。”
賀然緩緩的站起身,暖玉夫人道:“你們先回藏賢谷,我這一去得些時日了。”
暖玉夫人點了點頭道:“你不用牽掛了,我想再住些日子,也好跟霄兒做個伴。”
賀然知道她想的是在這裡能更及時的得到前方的訊息,遂也不再勉強,道:“隨你,我不能耽擱了,代我向茶兒她們說一下吧,你們不用替我擔憂,我知道自己的命有多金貴。”說著朝外走去。
暖玉夫人拉住他,向內室指了指道:“總得等靜兒收拾好衣物吧。”然後靜靜的望著他,“以前說好的,出征前你得抱我一下。”
賀然摟過她,用力的抱了一下,暖玉夫人在他耳邊道:“謹記你我同命,我還沒活夠呢。”
賀然重重的“嗯”了一聲。
在前堂稍作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