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然被他氣樂了,道:“你們可真好意思,都是一個腔調,我本是在給你找差事,你反倒想推到我身上,難道儲存社稷是我一個人的事嗎?”
寇維急著要辯解,賀然擺手止住他道:“你還沒領悟我所講的要旨,這司律一支是要徹徹底底自成一派的,我現在是軍師,掌著全國的兵權,是不能兼任大司律的,你要覺得大司律非我任不可,那好啊,你要能勸諫得大王免去我軍師之職,那我就去做大司律。”
寇維緊抿著嘴唇,半晌無言。
賀然容他思考了一會,才溫言道:“當前之際朝廷缺少良才,我輩皆當勉力而為,我剛說了,捨去大人更無良選,大人也不必憂慮畏難,制定出相應規章後,因循而行就是了,此後很長一段大人所要作的是制定司律衙署的規制,完善了這些接下來的事情就好做了,在此期間我和中書令會盡全力幫扶,綱領框架我們已經草擬了一些,一會你帶回去看看。近期若有大案,我會鼎力支援你,非常時期行非常之策。”
聽了他最後的話,寇維心裡踏實了一些,他既肯作後盾,那就沒什麼可怕的了,遂勉強應承道:“軍師把話說到這份上了,寇維不敢強拒了,不過下官才能僅此而已,請軍師急覓良才,早解下官惶恐,免得有失厚望。”
賀然笑道:“這個你就別想了,我被套上‘軍師’這個套索至今不得其解,能者多勞,你就是最佳之選。”
寇維嘆了口氣,低下頭想了一會,再抬起頭後眼中已經有了幾許堅毅之色,道:“請軍師詳細賜教大司律職權吧。”
知道他已經決定接受大司律一職了,賀然甚感欣慰,寇維是負責任的人,一旦應承下來那就會全力以赴。他指了指滴漏,道:“已過公時,咱們邊飲邊談。”
賀然並沒有立即跟他詳說大司律的職責,而是耐心的講起三權分立的理論,對於三權分立他是知道其要旨的,講起來能滔滔不絕,可對寇維這樣的聽眾而言,他必須得一點一點講解,以便其能理解。
易國上下,因經歷過了驚世駭俗的新政的衝擊,所以大家心理承受能力都變強了,三權分立的理論在寇維聽來雖也有不小的震撼,但已不至於目瞪口呆了,聽他講了個大致輪廓後,出乎意料的忽然站起來,施了一禮。
賀然端坐未動,略感詫異的問:“大人這是何意?”
寇維重新坐下,道:“下官拜的是軍師品德,有感而發且不得不發,在下官看來,古時聖賢亦不過如此,就算軍師認為下官有獻媚之嫌,下官也一定要拜這一拜。”
賀然說笑道:“哈哈哈,你要誇我點別的,我或許會厚著臉皮生受了,提到德行,我是有這點自知之明,你這確確是獻媚。”
寇維並未隨著他笑,而是正色道:“不然,軍師所具備的是大德,別的且不說了,只這分權一舉就足以名垂千古了,誰不知當前朝堂之上,軍師及公主已盡攬軍政大權,可軍師此刻卻要自限權力,而且是實實在在的不是在演戲給別人看,因為軍師若是隻想做個樣子就不會把這大司律委任給下官了。”
賀然點頭道:“你這個說的是,我知道你的為人,今日授權,我若明日犯法,你立即就敢治我的罪,這正是我要你擔任大司律的一個重要原因,唯有如此才能形成一個良好的開端,否則分權就會流於形式,最終成為笑柄。”
寇維輕輕的搖了搖頭,道:“說到這裡,下官有一個條件,如果軍師不應允,那下官絕不敢受職。”
第一一七章
“說來聽聽。”賀然含笑看著他。
“我將上書大王,為軍師請免罪的金書鐵券,是免罪不僅是免死,以軍師的功績,授此券是當之無愧的,若沒有分權之事,誰也動不得軍師,可寇維既擔起了這重任,就不敢作枉法的事,但寇維不願聞軍師之過,這一條軍師如不應允或大王不肯賜券,那就請軍師另請高明擔當這大司律吧。”
賀然探身拍了拍他的肩頭,道:“因你所司之職的關係,我是不該與你稱兄喚弟的,心意我領了,可一旦有例外就難以服眾了,放心吧,一來我不會犯什麼大罪,二來即便有點什麼錯處也不會為難到你頭上,我自有辦法解脫。”
寇維堅定的搖了搖頭,道:“不行,萬一哪天真有人把軍師訟上公堂,軍師又真有過錯,如果容軍師自行設計解脫,就是寇維瀆職,一旦德行有失,我還有何臉面去護衛律法之尊嚴?”
賀然有些為難,低頭想了想,道:“這樣吧,金書鐵券也不用你去請了,我自己去請,這事只限大王、你、我三人知道,如果真到了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