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席後,竹音先笑道:“妹妹可還安適?”
樊媖送了賀然一個白眼,然後才沒好氣道:“本是安適的,可偏有無良之人看不得我過清淨日子,費盡心思的攪擾。”
賀然尷尬的咧了咧嘴,竹音明眸閃動道:“是誰這麼大膽?妹妹說出來我替你出氣!”
樊媖哼了一聲道:“有一個欺負我也就罷了,還夫妻一同上場不成?難怪你們成了夫妻,不是一路人不入一家門啊。”
竹音忍著笑道:“妹妹這是怎麼了?好好的怎麼連我也罵上了?難不成惹妹妹的就是他?”說著用手指了下賀然,“有什麼委屈妹妹儘管說出來,就算真是他,我也要替妹妹主持個公道。”
“那你就先把他的嘴撕爛了,惹我的就是他!”樊媖立目點指,一副咬牙切齒狀,可會說話的明眸中已難掩笑意。
竹音咯咯而笑,道:“要撕還是你自己動手吧,我怕自己剛動手就先捱了某人的含怨痛擊了。”
樊媖俏臉微紅,不滿的瞪了她一眼,不敢再接話茬了。
竹音怕她羞臊了,忙岔開話題道:“妹妹多辛勞吧,貞願小師姊卻無理事才能,我們身為聖女弟子理該極力幫扶,我是實在分不開身,妹妹如有什麼為難之處儘管來找我。”
賀然也仗義道:“找我也行,身為護法,護教扶教義不容辭。”
樊媖瞪了他一眼,斥道:“你閉嘴!”
看著賀然又委屈又無奈乖乖閉嘴的樣子,姐妹倆相視而笑。
出了小院,賀然欣慰道:“這下就好了,她肯主持教中事務就沒什麼愁事了。”
竹音也歡喜道:“嗯,你這次算是選對人了,她是個閒不住的人,前一段幫我理政時,那樣子跟上了癮似的,比我興頭還高呢,靜修了這麼長時日,想來心中悲痛也稍減了,恰好該給她找點事情做。”
“可惜少了一個給我誦經之人,聽她誦經真有一種奇異之感,心安氣平煩念雪消。”
竹音斜了他一眼,道:“行了,不用再暗示了,等教中事務皆有章可循後,我請她去藏賢谷專為你誦經就是了,這點眉眼我還是有的。”
賀然啞然而笑道:“可真是個妒妻,我不過是隨口感嘆而已,哪有這個意思了?”
竹音眼中清光一閃,緊走幾步上了車,賀然頭剛伸進去,耳朵就被擰住了,只聽竹音低聲呵斥道:“我怎麼就是妒妻了,你今天給我說個明白!”
濃情密愛的夫妻總是能找到無盡的嬉笑藉口,車廂中的情景真能羨煞天下痴男怨女。
車行至原司造舊址,賀然命停車止步,夫妻二人走了進去。司造衙署佔地頗廣,屋宇眾多,改為工部後,官員被大幅削減,已遷往更靠近王宮的一處院落了,這裡隨之空閒下來。
夫妻二人邊巡視邊指點,幾個僚屬不時在圖中按他們所講加以標畫。
未過幾天,這所府衙就開始進行改造,巍峨的院牆被開通了數處大門,有好事者進去檢視,只見府院中間的房舍被拆除了不少,打聽得知,此處將營建成一處大花園,供民眾休憩遊賞,四周屋舍作公示所用,再問公示何物,則工頭亦不知了。
隨著工程的進展,許多屋舍裡都豎起來一人多高的木牆,至此已不許閒人隨意入內了,這下民眾更好奇了,議論的人也越來越多。
這一日工程終於告竣,鑼鼓聲中,看熱鬧的百姓把正門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
辰時剛過,只見軍師率領兵部眾官員說笑而來,他們進去後不到半個時辰就出來了,軍師對守門軍卒吩咐了幾句,正門隨即大敞四開,見到軍師對大家招手,百姓們興致沖沖的湧進了園子。
中央花園已修整一新,亭臺皆備,只因時令不對,所以尚未種植花草,周邊的屋舍許多都掛著匾額,上面寫著各衙署的名號,餘者都關閉著,只有懸掛“兵部”那一間是敞著門的,先跑進去的人已經看到,數道豎著的大木板上已經貼滿了一張張的各色紙張,最先一張題額就是逍遙公護國軍師,接著的是兵部尚書,細看上面的內容,格式盡皆相同,依次是田產幾何、房產間數、家奴數目、錢財數目等等,所列各項極為詳細,房產坐落、田產位置、奴婢姓名等皆羅列的極其清晰。百姓們只看得目瞪口呆,不知這是要作什麼。
此時有守園官員喊道:“都別問我了,一個個的解說太麻煩了,可先到大堂去看看,那裡有許多告示,看完你們就明白了,這是朝廷對新政的進一步推展,讓大家監督官員以促其廉潔。”
屋外的人聽罷一窩蜂般的朝大堂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