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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晚上的時間飛快地過去了。孟菲洗漱完畢鑽進被子裡,好一陣睡不著。當意識變得有些模糊時,她隱約聽到丈夫開門關門的聲音。當他終於在她身邊躺下來之後,她試探著伸出手臂觸控他。他躺著不動,呼吸漸漸沉重並帶有陣陣酒精的氣息,但他還是用胳膊把妻子的手冷冷地擋了回去。
“你喝得不多吧?”孟菲的口氣也冷了下來。
“快睡吧。”他含含糊糊地說。
孟菲內心空悵地翻轉過身體,面向視窗。窗簾上佈滿細細的暗灰的葉子,它們擋住了外面的月光。
“信任需要重新建立,這需要時間。”
“這種事情男人遠沒有女人寬容。”
那個叫一路上有你的男人這樣對她說。
此時孟菲完全相信了那人的性別。
他當然是男的。她想。�
信任是一件脆弱的東西,容易破碎,卻不易修復。
孟菲知道,她與丈夫之間現存的最大問題,就是缺乏信任。也許,這種不信任從一開始就存在了。從一本日記開始,爾後便愈演愈烈。
其實那本日記很無辜,它本是清白的,清白得就像孟菲少女時代的身體,但他卻不信任這種清白,不信任那本日記,也不信任孟菲的身體。
那是在她跟他第一次做愛之後,在大學的宿舍裡,當然,是研究生宿舍。
那年,她二十二歲吧,或者二十三歲,反正是年輕的。年輕的她在認識他之前有過一段初戀,很早的事情了,發生在高中,在當時可以算是早戀。那個男孩子長得又高又直,有些靦腆,會寫作文,喜歡古典文學,經常填一兩首詞送給她。那是一段純真的戀情,只能屬於少男少女時代,而且,是上個世紀八十年代的少男少女。他們拉過手,擁抱過,也曾笨拙地吻過,但確實沒有更深入的親密接觸。這段戀情不長,一年多吧,然後,他們就考大學了。她考得很好,遠離家鄉上了一所全國有名的重點大學。而他,考得很一般,就陷在本省了。以後的幾年裡,他們的關係沒有被時空的阻隔立即斬斷,卻也很難牢固地接續下去了,直到她決定報考研究生,也就是說,她不想回老家去了。她充滿遺憾地與初戀的人結束了這段無果的戀情,又充滿遺憾地把這份戀情寫進了日記中,並且,她還充滿遺憾地做了一個不該做的夢,更為糟糕的是,她不該把這夢境中的某些段落以文字的形式記錄下來。她還記得她在那個淡粉色的本子裡這樣寫過:“我知道這一次,這兩條平行的鐵軌真的要把我帶到遠方了,不只是心中的遠方,而且是永遠的遠方我不會再見他了我於動盪的列車上度過了一個不安的夜,做了一個同樣令我不安的夢在夢中,我為他獻上了生命最深處的那一點玫瑰紅”
就是這點夢中的玫瑰紅,這本淡粉色塑膠封皮的日記,被他,孟菲大學時的戀人、她後來的丈夫,在那成片的文字迷宮中捕捉到了。被捕捉後,這一點虛幻的紅色竟被他無限地放大,放大到漸漸掙脫了虛幻的底色而遊離於現實和假想之間,並且很容易地,他就把這段文字與現實發生的事情聯絡在一起了。
“你已經不是處女了,”他對她說,“不然,為什麼你沒有流血?”
孟菲仰天長嘆:命運為什麼這般對我不公?
是的,最初的一夜她沒有流血,但她自己清楚,她是處女,在這一次之前,她從未有過類似的經歷。她從書上看到過,像她這樣初夜沒有流血的女孩兒確實還有,但也許是個很小的比例,不幸的是,她竟被劃入這少數之中了。
她開始回想那個夜晚,那個慌亂的、不知所措的晚上,她為什麼那麼自信?為什麼不按照師姐們的指點去做?讀研時,與她同一寢室的師姐們曾在熄燈之後教導過小師妹,指導她們如何騙過自己的男朋友。師姐們說那些已經不是處女的女孩兒,可以在那樣的晚上提前準備一方染了紅跡的真絲手帕,悄悄帶在身邊,第二天拿給男友過目,記住,只許讓他驚鴻一瞥,一準能騙過那些傻乎乎的小男生;她們還說,如果有的男生熱衷於當場刺刀見紅的話,也有辦法對付,辦法就是挑選“來好事”的日子,當然,這要掌握好火候,不能弄得淋淋漓漓的讓對方起疑心,不過話說回來,學校裡的小男生在這方面也不大可能淨是高手,所以很容易矇混過關。
孟菲當時聽了師姐們的這番高論之後,表現得非常不屑。她堅持說,真愛不能用計,更不能欺騙所愛的人;她說這是一種陰謀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