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三館乃是關係天下人之福,理當借百姓之力,所以下臣斗膽請奏皇上將名典珍籍拓印數刊,沽與求才之人,藏富於民,倒不如藏才於民。”
“好一個藏富於民,倒不如藏才於民,朕準了。”
聽到這句話,楊延昭提著的心放下了一半,他也未想到趙光義竟是如此的好說話,遂再壯起膽子,將另一件事也道了出來,“官家聖明,為了確保三館所需銀兩充足,下臣還有一事請奏。”
“儘管道來。”
“下臣打算將三館閣樓皆題上名目,只是這題名並非常人所能,必須得屬風流名仕與出得銀子之人才能執筆,如此,一來為三館留下名家之作,而來,也是籌備修建所耗之銀錢”
說到這,楊延昭的聲音已經微弱了許多,更是大氣不敢喘,後背早已是汗淋衣衫。
半晌,毫無動靜,讓他備受煎熬。
“準了。”
正當他開始驚慌的時候,一句簡單的話讓楊延昭心神頓時鬆了下來,已掛著汗珠的臉上露出個歡喜的笑容,趕忙行禮道,“官家聖明!”
擔憂的事情得以解決,楊延昭自是歡愉了不少,出了紫宸殿後,看著宮中的滿目美景,竟是低聲哼起了曲來。
紫宸殿,那王繼恩端著御膳房送來的參茶,躬著身子上前,卻聞得上首不時傳來輕笑之聲,當下心頭甚是不解時。
待他退出大殿時,依舊隱約可聞的笑聲中夾著一句嬉罵之聲,“這小子,或許將他丟給沈順宜倒是個好計量。”
第二百三十四章 各為其主
出了紫宸殿,楊延昭並未在宮中多逗留,抬首看了看已到當空的明rì,不由得拔腿往著皇城外走去。
銀子的事情雖然趙光義準了,但他還得去趟翰林院,否則,哪裡來的孤本來做拓印,以作世人追捧的可居奇貨?
出了宮牆,街道上,竟變得空蕩開來,左右的走卒販夫仍在,只是少了歡鬧如流的來往行客。
一穿著褐sè麻布的炊餅郎正在拾掇著,口中喃喃自語著,“這相國寺的悟則大師一開法座,整條街上便半個人影都沒了,倒不如回家歇息算了。”
聞得他的話,不遠處已將雜貨收好的白髮小老兒順著介面道,“那是自然,悟則大師得活佛了空大師的真傳,佛法高深,能聽得悟則大師道兩句禪語,心中的那些垢汙之物便蕩然無存,無比暢快,小老兒這也歇了攤子,與老婆子趕去,望能受得半點佛緣點化。”。。
“張老爹,當真這般神奇?且等上我一等,我這就隨你去,也好給我娘求個平安,希望她老的病能早rì痊癒。”
幾息間,一老一少便談笑著離去了,而聽到他們這些言語的楊延昭卻是駐足不行,一絲凝重在明亮的雙眸中浮現。
不過一載的光景,悟則的影響竟然如此的大,心中,怎能不駭然?
轉瞬間,再想起儒家的呂蒙正,也已是在朝堂中平步青雲,唯獨只有他,整rì裡,渾渾噩噩,身不由己,做著滿是頭疼的事情。
想著,袖口中的手不由得緊握了起來,儒道佛,三家,皆是隱約世俗之後的千年大派,而他,怎能比這兩人差?
很多時候,人爭得不是盛名厚利,也不是紅玉軟香,僅僅只是為了一口氣,一口不服輸的氣罷了。
低首,盯著青磚石面,楊延昭的目中jīng光閃爍,許久,握緊的雙拳張開,幾滴汗珠順著指尖滑落,驚得腳下正在悠然覓食的蟻蟲慌張的往著一片躲閃去。
衣袖甩過,楊延昭臉上閃出那不服輸的狠sè,既然都在賺名聲,那他自是不會被比了下去,三館一事,便是他乘風破浪扶搖直上的好契機。
決不能落於他們之後。
大步行過,衣衫輕揚,英氣化風塵,器宇軒昂多少年。
街道上,行人三三兩兩,耳邊叫賣之聲大不如往前,即便是茶樓酒肆的整rì裡滿是活絡勁的小廝也耷拉著,靠在門邊,看著突然清冷下來的大街,不知該如何去開口招攬食客。
踩著這份不多見的安靜,楊延昭腦中正想著經書拓印之後,該如何販賣出去,卻突然聞得耳邊想起一聲輕柔之音,“延昭兄。”
抬起首,是一張白皙消瘦的臉,束帶扎著長髮,幾縷垂下,青絲如墨,卻是映得臉sè越發蒼白,尋常的提花綃靛青長袍,隨著微風搖擺著,似乎要飛離那形銷骨立的身子。
一別之後,再重逢,向敏中卻是更加的憔悴,只是雙目中的jīng光顯示他jīng神尚佳。
在楊延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