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當即將在火車上思慮成熟的方案全力以赴付諸實施,更幸年輕體壯,精力充沛,又善於通盤謀劃,舉措得當,很快,售品處的辦事機構完善了,煤炭化驗室、鍋爐技術室、碼頭貨棧相繼以最快的速度落成了,並聘請兩位專家,規劃好了銷售佈局,較與司脫諾約定的時間提前了一大截,投入了運營。可這一大截時間,劉鴻生是憑著夜以繼日、馬不停蹄贏得的,經常是晝夜不息,有時通宵不睡,真正地廢寢忘食。
大局粗定,略一能放開手,劉鴻生就迅速地展開了銷售攻勢,一舉佔領了滬寧線各個城鎮的市場,在這富庶的一帶開啟了銷路。採取的是薄利多銷、多補佣金、大小使用者一視同仁的辦法,雖初時所賺不多,可卻靠此站住了腳跟,劉鴻生望著那港汊河灣裡載煤而去的大小船隻,欣慰地說:
“就算是賠點兒,能佔領這塊市場,也是划算的!”
一天,劉鴻生帶著弟弟吉生到宜興去開闢銷路,於偶然一瞥間,觸動了靈機。原來,這座著名的陶都宜興,陶窯比比,燒窯用柴,幾百年來已是天經地義,誰也沒曾聯想到近幾十年才出世的煤。可劉鴻生卻一眼看準了,說給弟弟,吉生卻擔心窯主們習慣了用柴,未必肯接受。劉鴻生當機立斷,馬上辦了兩桌酒席,請來當地十幾位有影響的窯主。即時便聲稱要送給大家一條財路,因而客人來得很踴躍。可是,一聽說要改柴為煤,幾百年的保守經驗又使這些客人搖頭了。劉鴻生生動而精闢地分析了煤優於柴的三大要點:一、煤的火力要強於柴數倍,而相對費用要低於柴數倍;二、煤的體積小,不易自燃與破損,又易於運輸與保管;三、眼見得柴由於砍多於生,日見減少,越少價格會越昂貴,一旦柴源枯竭,豈不措手不及?
言之成理,聽來可信,可是大多數窯主仍持遊移。
劉鴻生早已成竹在胸,知這樣只憑說很難奏效,就亮出了一個早已思謀好的方案:由他出資建立十幾座燒煤的陶窯與石灰窯,供窯主們使用,他派技術人員指導。如果失敗了,一切費用由他承擔,絕不向窯主們索要一文;如果成功了,窯主們只承擔大部分費用,條件是必須用他的煤,他也憑信用保證用煤質量。
如此便宜的事誰個不為?於是窯主們紛紛與劉鴻生舉杯盟約。
回去的路上,劉吉生很擔心,覺得一旦失敗了,這可是幾萬元的大損失呀,劉鴻生卻自信地笑著說:
“都是燃料嘛,煤又大優於柴,一次不行,兩次,三次總會對路的!再說不捨本,怎求利,放心,白花花的銀子就會來的!”
很快地打通了相應的關節,劉鴻生特攜鍋爐專家金芝軒帶領十幾名工友同行,在宜興日夜奮戰,很快地建起十幾座新窯,試燒結果十分成功,窯主們自是喜出望外,甘願實踐約言,並在劉鴻生的提請下,招收一大批柴民為燒窯工,柴民們收入固定而且高了,也較打柴少了些辛苦,原本的恐懼也自然消失了,而且出於感激,也鼓吹燒用開平煤,一下子贏得了大數量、大批次的使用者,銷路大開,而且聲望日隆,信譽日增。劉鴻生又迅即採取了幾大措施,不但在上海增設煤號,而且在長江整個下游各城鎮設分號,建碼頭,並延伸至長江三角洲的廣大農村,改農村幾千年燒柴為燒煤,建立了廣泛的銷售網。幾年前,開平煤在上海銷量甚微,別的城鎮更是空白,如今不但在上海的數量劇增,沿江各城鄉,銷售總量也極為可觀。由以往的默默無聞,一舉而躍居煤炭銷售首位,使同業無法望其項背。
投準一次世界大戰的良機
一九一四年,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劉鴻生當即察覺到這是一個很好的時機,首先是英籍職員必然大批迴國,其次是英國在華的輪船也必大批迴國,更重要的是列強們忙於戰爭,無暇東顧,國內民族工業必因此而大發展,用煤量自然也會大增。針對這三點,他搶先行動,一是向總公司提出要求,請得長江下游外商的銷煤權,英籍職員果然很快地撤了,這一大宗銷售權又歸了劉鴻生。
二是英船撤離前,就預先與有關船商訂了運輸合同,英輪一撤,公司大量煤炭堆積在秦皇島,急得司脫諾團團轉。劉鴻生相機提出自運,並乘此壓了煤價,而運費雖迅速上漲,船主也只能按原合同收,如此兩下里一煞,劉鴻生就大賺了。在秦皇島交貨,每噸煤價約白銀六兩,每噸運費約為白銀三兩多不到四兩,這樣運到上海的每噸成本在九兩到十兩之間,而銷價卻在十四兩左右,這一週折,每噸憑空為劉鴻生生出了四至五兩純利,僅此一項,三年下來,就是一百萬兩銀子。(是銀子!)
三是大力加強原煤號的銷售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