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喪盡天良。
這個世界每天都有災難發生,波黑在進行戰爭,非洲難民如潮,還有車禍、火災、兇殺、搶劫,難道都是我的責任?我也同情受騙的農民,我心裡也難過,我自己也是受害者,但是我能怎麼樣呢?如果你們認為我也有罪,殺頭、坐牢都可以,我無話可說。
在中國,連將軍、部長甚至國家主席都可以冤死,我一介草民又算什麼呢?”
“你理解錯了,我只是想告訴你事情的嚴重性,沒有別的意思。”檢察官淡淡一笑,說:“明天你和我們一起回安河,我們還需要向你瞭解情況,你也需要回去處理一下公司方面的事務。
希望你不要背思想包袱,也不要有其它的消極念頭,要相信法律
是公正的,一切都是能搞清楚的。”
方子云說:“我聽從你們的安排。”
“那好,你休息吧。”檢察官從椅子上站起來,似乎要離開房間了,卻忽然問道:“能不能告訴我,你寫的那首詩是什麼意思?特別是那兩句,上帝從不寬容弱者,上帝只承認結局而從不問為什麼。那是否說明了你對倫理道德的一種理解?”
“一個詩人,一個腦子裡只有藝術的人,卻不得不去從事他一竅不通的商業活動,上帝高雅嗎?公平嗎?”方子云站起身,冷漠而又自嘲地說:
“這首詩寫的真不是時候,那是隻有成功者才有資格抒發出來的滄桑。看到公司的形勢很好,我以為自己成功了,是命運的征服者,誰知這首詩還沒來得及修改完美,一切就變了。真是莫大的諷刺。”
五
冒名劉東陽的人連同他所攜走的七十五萬美元鉅款無影無蹤,毫無線索。
專案組認定,雲陽公司詐騙案是一起有組織、有計劃、有預謀的高智慧經濟犯罪,無論後臺人物是誰,實施這項計劃都必須具備以下三個基本條件——
一、瞭解調味球的全部生產工藝。
二、具備兩百萬以上的經濟實力。
三、有精幹的執行人。
方子云作為產品專利持有人,與罪犯一道來安河市投資,既是股東又是法人代表之一,具備同謀作案的一切條件,有重大嫌疑,被專案組列入首要調查物件。然而,當各路調查結果匯總之後,方子云被排除嫌疑了,他是清白的。
於是,作為向方子云提供科研資金的人,宋一坤被列為新的調查焦點,圍繞著資料、資金和執行人三個問題,專案組展開了新一輪全面調查。
在海口,偵查人員搜查了宋一坤的住所,沒有發現任何疑點。主要詢問內容如下——
偵查員:你連方子云想幹什麼都不瞭解,而且他連張惜條都沒打,這樣借錢給他,你認為合乎情理嗎?
宋一坤:我自己做的事情,不需要考慮別人是否認為合不合情理,符合我們之間的情理就可以。
偵查員:你第二次借錢給方子云,正是你向趙洪借錢的時候,這一出一進,你不覺得很矛盾嗎?
宋一坤:少了五萬元對我來說並不影響夏英傑出國,但對方子云就是一個邁不過去的坎。
偵查員:據我們瞭解,你可以從許多朋友那裡借到錢,卻為什麼捨近求遠,一定要到上海找趙洪借錢呢?其實趙洪並不是大戶。
宋一坤:因為趙洪借過我的錢,而且是在沒有任何經濟擔保的情況下,所以向他借錢比較容易開口。至於是否能從別人那裡借到錢,我沒有那個自信。
偵查員:在你三次離開海口當中,見過方子云幾次?是在什麼時間?談了多久?他都給了你什麼東西?
宋一坤:見過一次,大約是去年十月份,呆了約半個小時,大部分時間是在從機場到長途車站的計程車上。另外更正一下,不是他給我東西,而是我給他五萬元現金。
偵查員:你為什麼不與夏英傑一起出國呢?
宋一坤:這是我和夏英傑之間的事,每個家庭都有自己對生活的安排,我們也是如此。
偵查員:你一個人呆在海口做什麼?
宋一坤:夏英傑是作家,而且是非常有前途的作家,我理當
幫她一把,所以我搞文學創作理論研究。資料全在電腦裡,你們已經看到了。
在北京,偵查員對鄧文英進行了一個多小時的詢問,主要內容如下——
偵查員:談談你對宋一坤的看法。
鄧文英:我恨他。
偵查員:為什麼?
鄧文英:他傷害了我的自尊,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