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30部分

親愛的,哪怕只有一分錢,我也會感激你的恩情你是個好人,今天的一切都是我造成的,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白白受苦。”

周衛東來看我了,帶了一句話,說胡主任託我轉告你:吃好睡好,什麼都不用想,要是檢察院提審,一句明白話別說,先應付著,最多三天,一定讓你出去。我長吁了一口氣。

在曹溪看守所關了三天,我像是換了一個人。頭髮剃光了,身上穿著土黃色的囚服,看上去就像首陽寺的和尚。這幾年聽海亮講過不少叢林公案,開始我覺得其中大有深意,後來覺得被禿驢騙了,現在想想,也許冥冥中真的有定數,你怎麼活就得怎麼死,種下什麼,就得收穫什麼。

年關近了,街上不時能聽見鞭炮聲,外面的世界一定熱鬧非凡,高牆內還是同樣的陰森淒涼。以前我發誓不坐牢,真到了那一天,寧可嚼舌自盡。現在才知道死並不容易,不管活得多麼艱難,總有一個理由支撐著你往下活。牢獄之下無貴族,再驕傲的人關上半個月,照樣變成賤胚,叫他幹什麼他就幹什麼。

曹溪看守所的探視區跟電視上演的不同,沒有玻璃隔牆和直通電話,說什麼都得扯著嗓子喊。開始還有武警盯著,後來武警走了,我跟周衛東終於談起了案情。他說所裡專門開了個會討論這事,估計你得罪誰了。我說不用猜,肯定是邱大嘴。他搖搖頭:“我覺得不是,邱律師聽說你被抓了,他還著急地說可以幫你到公安局找人。”我冷笑:“這種話你也信?這王八蛋當了十幾年律師,演戲還不是小菜一碟?”忽地想起一事,說你認不認識一個叫李猴子的,是個小夥子,法學院的應屆畢業生。他一拍大腿:“想起來了,是劉亞男的男朋友!”

我心裡一跳,滿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這兩天我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按說董葫蘆對我並無惡意,沒道理一開始就對我下死手。而我跟這姓鄧的警察素不相識,想來想去,毛病肯定還在那個李猴子身上。我又驚又怕,驚的是一個實習生竟如此大膽,我堂堂知名律師,他也真敢下手。怕的是一時還出不去,如果他鐵了心要殺我,恐怕還是難逃生天。

我半晌無語,只覺得後背陣陣發涼。

(三十三)

早餐是一大盆玉米糊糊,外加幾大砣鹹菜疙瘩。前面的人把乾貨全舀走了,輪到我已是清可見底,勉強喝了小半盆,肚裡依然空空地難受。正嘆著氣,只聽見門上當地一響,經常送飯的老太婆探頭進來:“副食,日用品!”一群人轟地圍了過去,一個叫:“陳姨,兩包餅乾!”一個喊:“陳姨,來袋小麻花!”

這就是曹溪的生財之道:正餐供應不足,副食大賣特賣。東西全是過期的,餅乾氨水味,麻花膠皮味,肉鬆凝成塊狀,黑糊糊的。犯人個個胃堅如鐵,從來不會被毒死。以前我算極能宰人,常常為此自傲,現在終於見到了絕世高手,唯有拱手歎服:一卷衛生紙五塊、一支兩面針牙膏20元、一瓶飄柔洗髮水150元,還是假的。

突然湯明禮大步走來:“魏達!”我騰地站起:“到!報告政府,我叫”他打斷我:“行了行了!收拾東西,你可以出去了!”我心下狂喜,一時間天旋地轉,結結巴巴地問他:“是不是我的案子”他不耐煩了:“取保候審!囉唆什麼?快點!”我長出一口氣,趕緊出門,跟著他走出監區,正好遇見小鄧,我滿面帶笑,彎腰給他鞠了一躬:“鄧幹部,我出去了,多謝您的關照。”他臉色大變,我啟齒一笑,悠悠然出了高牆。

陽光明媚,空氣甜淨,我幾乎醉了。胡操性的白寶馬車就停在樓下,我幾步上前,車裡沒人,估計他到樓上找看守所領導了。我心情極美,幾番都要唱出來,跟湯明禮到值班室辦了手續,這才看見胡操性和一個穿警服的中年人緩步下樓,我大笑相迎,說這次多虧你了,至交不言謝,咱們好好喝兩杯。老胡不停嘆氣,拉拉我的手,悄悄地把一包中華塞了過來。我十分詫異:“怎麼了?出什麼事了?”他不說話,表情無比沉痛。我正摸不著頭腦,旁邊穿警服的開口了:“剛接到局裡電話,你女朋友自首了。你們兩口子夠狠的,殺人,還分屍!”

年夜飯極為豐盛,一盤豬肉白菜、一盤肉末粉絲、一大桶豆腐湯,白米飯管夠,還有兩瓶通化葡萄酒,我心裡突然一緊,想他媽的,反正賬上有30多萬元,豁出去了,叫陳姨從小廚房預訂了10只烤雞,5000塊,不過這錢沒白花,雞烤得極好,皮香肉嫩,吃得人人眉開眼笑。

春節過後是一段悠閒時光,犯人們吃得飽,睡得香,有一天正吹得來勁,忽聽後面女倉裡轟轟地響,一個女人的聲音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