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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唯靈論這個詞我不在廣義上使用,而是將它與某種形而上學理論聯絡在一起。 唯靈論傾向和人類中心論傾向,和承認人的中心意義聯絡在一起。 我一直用人類中心論與宇宙中心論相對立。 我一直責難地說,我不喜歡物質,並且逃避生活的物質方面。 這需要解釋。 在肉體和物質中間劃等號是錯誤的。人的肉體首先是形式,而不是物質。肉體的形式不是由物質的成分決定的。 可以反常地說,肉體是精神。我愛肉體的形式,但不愛具有重力和必然性的物質。肉體的形式與個性有關,並且繼承著永恆性。 物質(“身體與血”)則不繼承永恆性。 卡魯斯①說得很有意思:精神不在腦

①卡魯斯(Karl

Gustav

Carus,1789——1869)

,德國生物學家、醫生、心理學家、自然哲學家。發現昆蟲血液迴圈。無意識心理學創始人之一;發展了表情學說。 ——譯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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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向基督教。 宗教的悲劇。 精神的交往581

中,而在形式中。 按我的基本的生命與世界感覺來說,我無論何時也不可能為專橫霸道的宗教傳統的強大與沉重而感到沮喪。 我無論如何也不會尊重這種強大。 在它裡面我看到墮落的世界的沉重,看到賦予歷史以神聖意義的社會學解釋。有時,解釋歷史的馬克思主義者,又在我這裡復活起來。 更有甚者,我在基督教內部和宗教唯物主義相對立。 因此,我與宗教的魔法因素有衝突。 道德的因素與自由相聯絡,魔法因素則與必然性及束縛性相聯絡。 我很不喜歡迷信和基督教中實質上的多神教因素。 實際上,這些因素是世紀初轉向基督教的人們提出來的。 魔法很是大眾化,很是時髦。 我不否定魔法的現實,但是對它的評價是另一回事。 基督教在歷史上是很複雜的綜合體。 在一定的意義上可以說,歷史上的基督教是教會——作為社會學現象的宗教團體——創造的。 宗教團體(共同體)的新構成可能有很多的改變。 在那裡意識的結構起了很大的作用。 在社會學的象徵意義上對我最具永恆意義的和最傑出的是基督教的世界末日論。

G回想我的精神道路,我不情願地意識到,在我的生活中沒有天主教徒和基督徒所稱為Conversion(改宗)的事,也沒有可以賦予中心地位的事。 我已經說過,我這裡沒有激烈的號召,也沒有從純粹的黑暗向純粹的光明的轉變。 我的生活的一定時期(我不能確切地規定它的時間)我意識到自己是基督徒,並且走上基督教的道路。 回想一個夏天在鄉村的一個瞬間,當時我心情沉重地在花園裡走著,已近黃昏,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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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1自我認識

雲低垂,黑暗更加濃重,但是我的靈魂裡卻忽然一下子亮了起來。 這個瞬時的感受我不能說它是很突然的轉向,因為在此之前我既不是懷疑論者,也不是唯物主義者,不是無神主義者,不是不可知論者,在這以後我也沒有消除內心的矛盾,沒有得到內心的充分的平靜,也沒有中止由於複雜的宗教問題而受的折磨。 為了描述自己的精神道路,在任何時候都應該堅持:從自由到宗教生活使我精疲力竭,同時,還是要達到自由。 但是我體驗這個自由不是輕易的,而是困難的。 我的這種把自由看作責任、重擔,看作生活悲劇的根源的理解,是特別接近於陀思妥耶夫斯基的。 正是對自由的脫離產生了淺薄性,並且可能把幸福給予順從的幼稚者。 甚至,我不是把罪孽感覺為不順從,而是感覺為自由的消失。 我感覺自由是上帝的,上帝是自由,並且給予自由。 他不是統治者,而是世界從奴隸制下的解放者。 上帝經過自由而起作用,而不是經過必然性或利用必然性起作用。 他不強制承認自身。 在這裡隱藏著世界生活的秘密。 這個原初的宗教體驗,被世界必然性的積層弄得混濁和歪曲了。說到我自己,已經說過,我寧願不說激烈的Conversion(改宗)

,所以如此,是因為我不相信存在著可以由之轉向的統一的、完整的正統思想。 我不是神學家,我的問題的提出,我對這些問題的解決完全不是神學式的。 我是自由的宗教哲學的代表。 但是,我讀了許多神學的書,我想了解並確定“東正教”是怎樣的。 我想用與東正教精神世界的交流,與東正教思想代表的交流來檢驗和補充我的學說和思想。 長期探索的結果我被迫意識到,東正教是難以確定的,它的確定的東西比天主教和新教要少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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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向基督教。 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