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房間後頭更是擺滿了各色刑具,令人望而生畏,幾乎每一樣上面都沾染了血跡。地上已是暗紅一片,刑架也全成了褐黑色,撲鼻濃重的血腥氣好似是積攢了許久,與腐爛的氣味混合一處直讓人作嘔。
這一會金人只怕是不得不佩服於宋朝官府折磨人的手段了,而且似乎還屢試不爽。
“院主”好一會了,凌風終於顫抖著說了句話,慢慢走了上去。
那人沒有抬頭,只有滿是凝結血跡的手指,動了一動。
凌風的腳如同被灌了鉛,沉重地每走一步心口就悶疼一次,魏然甚至連走出去的勇氣都沒有。雲劍閣則是直嚥唾沫,雖然她以前是個捕快,也曾見過衙門大牢裡對犯人用刑,卻沒目睹過如此慘烈的景象,更令她震驚的是到這個地步了,人竟然還能活著!
凌風慢慢走了幾步,後面幾乎是衝上去的,脫口道:“院主,真的是你嗎?”看著他周身血跡,他不敢碰一下。
那人的頭微微動了一下,接著慢慢抬了起來,面容枯槁血跡斑斑,卻依舊是那張臉,俊眼、修眉,眼中有睥睨萬物的神光,那輪廓所勾勒的依舊是超出世態的風華。
果然是俞停雲。依舊是俞停雲。
第八十七章 前所未有的害怕
“院主”凌風低聲喚了一聲,聲音已經哽咽。
俞停雲看著他,眼底閃過諸多情緒,嘴巴動了動卻無法說出一句話。
魏然振作過來,上來就要解俞停雲身上的鐵鏈,那鐵鏈卻是粗大無比,由牆內伸出,套住了俞停雲的脖子和手腳,一把大鎖耷拉在腳邊,沒有鑰匙是無論如何無法開啟的。雲劍閣還想用劍劈砍,凌風道:“沒有用的,這是玄鐵,一般兵刃無法斬斷,只有鑰匙才能開啟。”
雲劍閣急道:“可現在哪來的鑰匙啊?”
他們可算是明白為何沒有侍衛看守,這般銅牆鐵壁的規模,兩國交戰一邊倒的局勢,金人自然有有恃無恐的資格,能對俞停雲如此看重已是難得了。
凌風鎖眉沉吟,忽聽外面一陣喧譁,金人的聲音粗狂傳來,看來人數不少。他抿了抿唇,道:“我本以為可以將院主救出,現在看來是不可能了。”他看了看魏然,道:“只能按原計劃,快。”
魏然點頭,看看俞停雲,恭敬道:“得罪了院主。”他抬起俞停雲的頭,輕輕捏開他的嘴,凌風拿出一粒純黑丹藥放入俞停雲口中,雲劍閣即在俞停雲胸口一拍,將那丹藥打下嚥喉。凌風神色堅定:“院主,你要撐住,我們一定會救你出去。”
俞停雲看著他們,唇角微微上揚了一些,似乎是在笑,眼中光芒更亮。就是這個目光,凌風和魏然相信,他們的院主一定不會有事。
雲劍閣聽得腳步聲凌亂而來,急道:“來了,來了!”
凌風道:“逃是來不及了,我們快趴下,裝死!”
“又裝死?!”雲劍閣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凌風一把按下地去,臉上被抹了一灘紅色的東西。凌風很快將魏然和自己也偽裝好,衝她眨眨眼。雖然知道是假裝但凌風抹得那滿臉滿身血的模樣還是嚇了她一跳,她衝凌風擠眼:“你到底有多少稀奇古怪的東西?”
凌風一笑,“噓”了一聲,用胳膊將她的頭掩住,讓她不至於徹底暴露於人前,看上去就像倒下時無意壓在她身上一樣。
人很快就到了,金兵見外頭看守人一個個神情呆滯好似中邪,裡頭又有三個“死狀”奇慘的人,只道是有人來劫獄,立即派出人去搜捕。一個金兵踹了踹凌風,將他一把拉開,探了探雲劍閣的鼻息,搖搖頭,用蠻語說了幾句話,又去看刑架上的俞停雲,幾人商量了一陣,拿出鑰匙開了鎖,將俞停雲拖了出去。
人走後過了半晌,凌風才睜開眼來,捂著肚子呲牙裂嘴,將那踢他的金兵罵得豬狗不如,雲劍閣與魏然也起身。魏然急道:“他們會把院主帶去哪裡?”
凌風道:“放心,應該不會有事,如果要殺這裡就可以,何必費力氣帶走?我們快跟上去。”
三人拔腿追去,剛到門口就見一個守門金兵倒地,一個大漢回過頭來,衝他們道:“跟我來!”
“嶽叔!”凌風與魏然一齊驚呼,看著嶽一江。
嶽一江不耐煩:“愣著幹什麼,我知道他們把人帶哪去了,快跟上,有人在前面接應。”
三人一聽忙跟上,凌風邊跑邊問,嶽一江懶得回答他,只說到了就知道了。
三人跟著嶽一江來到了粘罕下榻的澤州守備府,這已有一半在凌風的預料之中。
此時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