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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如今人也高了,學問也長了。你看他竟與庾香敘起寒溫來,若去年就未必能這樣。”琴言聽了,不好意思道:“他是半年沒有見面了。”子云道:“我們又何曾常見面?”琴言笑道:“新年上你同靜宜來拜年,不是見過的?”

次賢笑道:“是了,大約見過一次,就可以不說什麼了。”說得琴言笑起來。王恂道:“只有我與玉儂見面時最少。”琴言也點一點頭,然後與寶珠、桂保同坐一邊。寶珠推他上坐,他就坐了。

子云吩咐擺起席面來,也不送酒。子云對王恂道:“論年齒,吾弟長於庾香,但今日之酌特為玉儂而設,要玉儂坐個首席,庾香作陪。”琴言道:“這個如何使得?我是不坐的。”

子玉道:“應是庸庵。”子云道:“往日原是這樣,今日卻要倒轉來。”便拉定琴言坐了首席,子玉並之。桂保坐了二席,王恂並之,不準再遜,遜者罰酒十杯。子云又叫寶珠坐在上面,寶珠要推時,見蕙芳來了。子云道:“好,好,你來坐了,次賢相併。”蕙芳不肯坐在次賢之上。次賢道:“今日所定之席,皆是你們為上,我們為次,你不見已定了兩位嗎?”蕙芳只得依了,下面寶珠也只得坐在子云之上。坐定了,王恂笑道:“外邊館子上,若便依這坐法,便可倒貼開發。”眾皆微笑,互相讓了幾杯酒,隨意吃了幾樣菜。

寶珠看琴言的眼睛似像哭腫的,想是為師傅了。子云也看出來,太息了一聲道:“玉儂真是個多情人,長慶待他也不算好,他還哭得這樣,這也難得。”眾人盡皆太息。琴言聽了, 觸起昨日的氣來,便臉有怒容。又見子玉在旁,總是為他而起,他一陣酸楚,流下淚來。眾人齊相勸慰,殊不知琴言別有悲傷,並不是為了長慶。眾人既不知道,又不便告訴人,悶在心裡,越想越氣,要忍也忍不住,把帕子掩了面,想道:“魏聘才這東西專會捏造謠言,將來必說我在他那裡陪酒,奚十一賞鐲子等語,不如我說了,也可叫人明白。況且諒無笑我的人。”又停了一會,問子玉道:“你幾時見聘才的?”子玉道:“尚是去年十月內見過一次,如今住在城外宏濟寺,也絕不到我家來。”

琴言道:“我昨日見他,他說今年見你三次了。”子玉道:“何曾見過?最可笑的是大年初一天明的時候,在門外打門。門上人才穿衣起來,他說了一聲,留下個片子,到如今還沒有見著他。你是那裡見他的?”琴言罵了一聲道:“這魏聘才始終不是個東西。”蕙芳道:“早就不是個東西,何須你說。”

子玉又問琴言,琴言含淚說道:“原是我不好,我到他寓裡,要他同我去看你。”子玉聽到此,一陣心酸,眼皮上已紅了一點。眾人盡聽他說,王恂道:“你看他,他怎樣待你?”琴言道:“聘才起先還好,如今有一班壞人在那裡引誘。”子云問道:“是誰呢?”琴言道:“一個奚十一,一個潘其觀,還有一個和尚,就是聘才的房東。”蕙芳聽了,皺了皺眉,問道:“你怎樣呢?”琴言也恨極了,索性細細的將奚十一故意先走,後聘才攆了潘三,奚十一忽又送菜來,後奚十一、潘三、和尚先後的闖進,並將席間諸般戲侮,與砸了他的鐲子,都說了出來。子玉聽了,甚是生氣,說道:“這是聘才的壞,定是他設的計,故意叫他們糟蹋你的。”琴言道:“可不是他通同的麼?幸虧我如今不唱戲了,他們還不敢十分怎樣。不然還了得,只怕你們今日也不能見我的。”子云道:“這三個惡煞,怎麼你一齊都遇見了,這也實在為難你。”次賢、王恂皆笑。桂保 道:“那個奚十一,我倒沒碰見他,就是佩仙、玉豔吃了他的大虧。”琴言道:“我是兩次了。”王恂謂桂保道:“你若遇見了奚十一,便怎樣呢?”桂保道:“我若遇見了他,也叫他看看桶子,叫個趕車的頑頑他。”說得眾人大笑。蕙芳道:“我們如何想個法兒收拾他?”次賢笑道:“你若要收拾他,須得用個苦肉計,恐怕你不肯。”蕙芳啐了一聲,次賢復笑起來。子云問道:“你想著什麼好笑?”次賢道:“我想奚十一就是那個東西作怪,何不拿他來割掉了,也就安分了。”王恂笑道:“這倒不容易,除非媚香肯行苦肉計方可。”蕙芳道:“你何不行一回?”王恂道:“我與他無怨無仇,割他作甚。

你倒別割奚十一,且先割了潘三,也免了你多少驚恐。”蕙芳連啐了幾聲,忽斟一杯酒來,對次賢道:“總是你不好,誰叫你講這些人。”次賢也不推辭,一笑喝了。

忽見子玉與琴言四目相注,各人飲了半杯酒。子玉不覺微笑,問子玉道:“你與玉儂同過幾回席了?”子玉道:“這是第二回,已一年之久。”子云道:“只得兩回,可憐,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