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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他的巴英官在旁抿著嘴笑,走到院子裡,撿了那碎鐲子,共是三段,放在掌中拼好,說道:“待我花三錢銀子鑲他三截, 也發個標,帶個三鑲翡翠鐲子,不知道人肯賞我不肯賞呢。”

拿來放在奚十一面前,又道:“一千吊的鐲子,如今倒直三千吊了。”奚十一見了,越發氣狠狠的罵了一會。潘三與唐和尚連說可惜。大約奚十一回去,只剩一個鐲子,菊花必有一場大鬧,正是癩哈蟆想吃天鵝肉,也不料自己的福分。

且說琴言上了車,下了簾子,一路掩面悲泣。到家即脫下外褂,上床臥下,越想越恨,只怨自己發昏,去找聘才,惹出這場禍來。把被蒙了頭,整整哭了半日,幾乎要想自荊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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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回 行小令一字化為三 對戲名二言增至四

且說琴言回寓,氣倒了,哭了半日,即和衣蒙被而臥。千悔萬悔,不應該去看聘才。知他通同一路,有心欺他,受了這場戲侮,恨不得要尋死,悽悽慘慘,恨了半夜。睡到早晨,尚未曾醒,他小使進來推醒了他,說道:“怡園徐老爺來叫你,說叫你快去,梅少爺已先到了。”琴言起來,小使摺好了被,琴言淨了臉,喝了碗茶。因昨日氣了一天,哭了半夜,前兩天又勞乏了,此時覺得頭暈眼花,口中乾燥,好不難受。勉強扎掙住了,換了衣賞,把鏡子照了一照,覺得面貌清減了些。又復坐了一會,神思懶擔已到午初,勉力上車,往怡園來。

此日是二月初一,園中梅花尚未開遍,茶花、玉蘭正開。

今日之約,劉文澤、顏仲清、田春航不來,因為是春航會同年團拜,文澤、王恂是座師的世兄,故大家請了他。春航並請仲清,仲清新受感冒,兩處都辭了。王恂也辭了那邊,清早就約同子玉到怡園,次賢、子云接進梅崦坐下。這梅崦是個梅花樣式,五間一處,共有五處。長廊曲檻鉤連,綠萼紅香圍繞。外邊望著,也認不清屋宇,唯覺一片香雪而已。子玉每到園中,必須賞玩幾處。子云道:“今日之局,人頗不齊,這月裡戲酒甚多。我想玉儂回來,尚有二十餘日之久,這梅花還可開得十天。我要作個十日之敘,不拘人多人少,誰空閒即誰來,即或我有事不在園裡,靜宜總在家,儘可作得主人。庸庵、庾香以為何如?”王恂道:“就是這樣。如果有空,我是必來的。”

子玉道:“依我,也不必天天盡要主人費心,誰人有興就移樽就教也可,或格外尋個消遣法兒。”次賢道:“若說消遣之法盡多,就是我們這一班人,心無專好,就比人清淡得多了。譬如幾人聚著打牌擲骰,甚至押寶搖攤,否則打鑼鼓,看戲法,聽盲詞,在人皆可消遣。再不然叫班子唱戲,槍刀如林,筋斗滿地,自己再包上頭,開了臉,上臺唱一出,得意揚揚的下來,也是消遣法。還有那青樓曲巷,擁著粉面油頭,打情罵俏,鬧成一團。非但我不能,諸公諒亦不好。”子云等都說:“極是,教你這一說,我們究還算不得愛熱鬧,但天下事莫樂於飲酒看花了。”王恂對子云道:“我有一句話要你評評。”子云道:“你且說來。”王恂道:“人中花與花中花,孰美?”子云笑道:“各有美處。”王恂道:“二者不可得兼,還是取人,還是取花?”子云笑道:“你真是糊塗話,自然人貴花賤,這還問什麼呢?”次賢道:“他這話必有個意思在內,不是泛說的。”

子云微笑。王恂笑道:“我見你滿園子都是花,我們談了這半日,不見一個人中花來,不是你愛花不愛人麼?”子云笑道:“你不過是這麼說呀,前日約得好好兒的,怎麼此刻還不見來呢?”少頃,寶珠、桂保來了,見過了。子云道:“怎麼這時候還只得你們兩個人來?”寶珠道:“今日恐有個不能來。玉儂還沒有來嗎?”桂保道:“今日聯錦是五包堂會,聯珠是四包堂會。大約盡唱昆戲,腳色分派不開,我們都唱過一堂的了。”王恂道:“何以今日這麼多呢?”桂保道:“再忙半個月也就閒了。”寶珠道:“我見湘帆、前舟在那裡,劍潭何以不來?”王恂道:“身子不爽快。”桂保謂子玉道:“今年我們還是頭一回見面。”子玉道:“正是,我卻出來過幾次,總沒有見你。”寶珠道:“今日香畹與靜芳苦了,處處有他們的戲,是再不能來了。”子云道:“我算有六七人可來,誰曉得 都不能來。”將到午正,桂保往外一望,道:“玉儂來了!”大家一齊望著他進來。子玉見他比去年高了好些,穿一套素淡衣賞,走入梅花林內,覺得人花一色,耀眼鮮明。大家含笑相迎,琴言上前先見了次賢、子云、王恂,復與子玉見了,問了幾句寒慍。子云笑道:“